“这柄寒霜剑吹毛断,削铁如泥,许少侠要小心了,请――!” 本文来自 http://huangsewenxue.com/ 萧月生神色严肃,长剑平举,缓缓说道,如临大敌,并不像平常那般随意。 非是他真地拿许静辕当对手,此举仅是为了显示许静辕的厉害,而是对他心胸之尊重,也是为了给长沙帮众人留一些颜面。 许静轩撇了撇菱唇,当初自己找他比试,他可仅是折了一段儿柳枝儿,应付了事,显然不拿自己当一回事,实在可恨! “有僭!”许静辕低喝一声,长剑出鞘,也是一柄利刃,虽不如萧月生地寒霜剑,亦非寻常长剑可比,却是许晓风的清风剑。 许晓风武功被废,想要练回去,已是不可能,心灰意懒之下,只能将拱若珍宝的清风剑传于自己地儿子。 “嗤”的一声利啸,许静辕身体一挺,手腕一压,剑尖化为一点儿寒芒,直刺萧月生膻中大**。 萧月生肩头一动,寒霜剑晃了一下,已挡在膻中,似快实慢,许静辕来不及变招,两剑相交,出一声清鸣,颇是悦耳。 许静轩微蹙着眉头,不再乱想,静静观察,高手出招,甫一出手,便显不凡,她看了看萧月生,这个萧一寒剑法确实高明,这轻轻地一剑,似缓实疾,轻描淡写,着实不凡,自愧不如。 但她只是在心里想想罢了,却不会说出来,反而带要暗哼一声,扬了扬圆润的下颌,不屑的模样。 刘菁小手越握越紧,紧张的身子微微颤抖,令许静轩看得有些不忍,想去安慰她,却知道太过孟浪,不能乱动,免得惹人误会。 萧月生仅是长剑一竖,轻轻挡住许静辕的剑招,无论他出什么剑,仅是这一招,守得滴水不漏,令许静辕极是无奈,这才明白大姐地心情,对方仅使一招,果然太过折磨人。 许静辕的剑光博杂,一招接着一招,宛如长江之水,滔滔不绝,招式转换之间,毫无滞涩,运行自如。 萧月生心下暗自点头,果然是一个天才人物,这些招式,能够连接到一起,非是任何人都可做到,没有卓绝的天赋,怕是很难使出。 剑招连环,转眼之间,三十几招过去,潘吼几人看得目不转睛,如饥似渴,如饮醇,这般酣畅淋漓的剑法,委实动人心魄。 潘吼暗自思忖,怪不得长沙帮无人敌得过这个许静辕,此人的剑法,委实精彩绝伦,即使自己,怕是仅能抵得住十来招,断无可能得胜。 萧月生身形从容,仅是转动微小的角度,似乎不必动弹,仅是身体某个部位活动一下便可,举重若轻,便是如此。 萧月生一瞥之间,忽然觉察到了夫人刘菁的异样,秀脸泛白,樱唇紧咬,便打消了继续欣赏剑法之念,淡淡说道:“小心了!” 许静辕心中一紧,长剑更疾,宛如狂风暴雨一般笼罩住了萧月生,一时之间,剑影如山,看得潘吼几人目瞪口呆。 萧月生淡淡一笑,剑尖一压,由竖变直,平平一剑,直刺许静辕,剑光如电,让旁人生出目眩之感。 许静辕剑招陡变,似要格挡,却已无以阻挡,身形急忙一动,欲要躲开,避其锋芒,却觉喉头一冷,浑身不由一僵,不敢再动。 萧月生收剑归鞘,抱拳淡淡道:“许少侠,承让!” 说罢,转身回到刘菁身边,拿起她的绣拳,一股热气缓缓输送过去,让她地小手放松开来。 许静辕僵在当场,面色苍白,陷入了苦思,一直在回想刚才萧月生的那一招剑法,却隐隐约约,看不清他的剑,似乎太过迅疾,目光无法追踪。 “弟弟!”许静辕娇喝一声,将他惊醒,她知道弟弟地毛病,每次与人动完手,都要一阵子呆,要将对方的剑法变成自己的,这个惊人的天赋,旁人无法企及。 只是,她却是明白,这一招剑法,即使学会了,也没甚么用,因为要诀仅在一个快字。 当初,师父曾言,即使剑招再精妙,遇到太过快疾的剑,也仅有逃之夭夭,她当时并不信,如今看来,却是自己太过浅薄了。 她几日前败给萧月生后,一直在默默思索,为何会落败,想来想去,对方地剑法简单,眼光却是高明之极,更重要的却是,他出剑看似悠缓,漫不经心,却是骗人眼睛的,其实出剑极快,往往后先至,故能从容破解剑招。 许静辕醒过神来,脸色恢复,强自一笑,抱拳向萧月生道:“萧先生果然剑法如神,在下佩服!” 萧月生放下刘菁地小手,摆摆手道:“剑法如神四个字,在下当不得,……不过,许少侠小小年纪,剑法却是如此广博,着实不凡。” “确实厉害!”潘吼也跟着点头,摇头叹道:“看到许少剑,我便感觉,自己这一把年纪,都活在驴身上了!” 他虽说得粗俗,却豪爽过人,许静辕不由一笑,摇头谦逊不已。 对于这兄妹二人,萧月生颇感好奇,不知为何二人竟没有敌意,便邀他们坐下,一块儿喝酒吃饭,也透出化干戈为玉帛之意。 二人痛快的答应下来。 酒席间,潘吼问及,为何他们对萧月生没有恨意,仿佛并不是为了报仇而来。 许静轩心里存不住话,便原原本本一说,听得众人不由摇头失笑,大觉有趣。 趁着喝着尽兴,许静轩问,为何萧月生来来去去,仅使一招剑法,着实太过气人。 萧月生苦笑,摇了摇头,叹道:“非是我仅使一招,而是我仅会三招剑法!” 众人听得目瞪口呆,感觉匪夷所思,望向萧月生的目光也透出不信之色。 萧月生笑了笑,淡淡说道:“此事说来惭愧,在下的天姿驽钝,学剑法极慢,后来便想出笨办法,只练一招,到了现在,也仅练了三招而已!” 众人皆是意外不已,实是出乎意料。 最受震动的,莫过于许静辕,他一直以来,靠着自己的天赋,想要博通天下间的所有剑法,然后自创一套,可谓是雄心勃勃。 如今,与萧月生交手之下,仅是对方一招,便接不下来,难道自己的路走错了吗?他看了看萧月生,不由动摇起来。萧月生看清了他的心思,却没有出言点破。 网友上传章节 第56章 重临 小说巴士 更新时间:2010-8-28 3:06:15 本章字数:11274 两人送走,潘吼与萧月生坐在寒之中,喝着极品的闲聊。 柔和的灯光下,整个屋子透出一股温馨的气息,屋中的摆设未变,刘菁重新摆了摆,氛围截然不同。 “兄弟,你说,他们二人果真没有报仇之心?”潘吼懒懒的倚靠在椅背上,翘着腿,摇着头,手上拿着茶盏,道:“……这也太过匪夷所思,我却是不信!” “越是匪夷所思,越是可信。”萧月生淡淡笑了笑,端起茶盏,微呷一口茶茗,向坐在身边的刘菁笑笑,露出嘉许之意。 这是刘菁亲自沏的茶,颇见火候。 潘吼点了点头,喝了一口茶,忽然噗嗤一笑,摇摇头:“呵呵,若是被许晓风知道,怕是定要恨儿女不孝吧!” “不孝与孝,谁又说得准……”萧月生也呵呵一笑。 “不过,那位许姑娘可是美貌无比,快赶得上弟妹了!”潘吼声音忽然放轻,挤眉弄眼,毫无一帮之主的威严。 刘菁秀脸一红,低头垂,大是不好意思。 萧月生呵呵笑了笑,望向刘菁,眼中露出一抹柔情,很快敛去,摇头笑道:“她性子泼辣,怕是寻常人镇不住,……对了,明天,我想动身前往洛阳,瞧一瞧林总镖头他们。” “又要走?!”潘吼有些不舍,叹道:“这林总镖头那里,何时能够安歇下来?” “慢慢来吧……”萧月生也颇感无奈。 关于辟邪剑谱之事。根据洛阳城地消息,武林群雄仍旧盘桓不走,似是等什么好戏,他隐隐有些担心。 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 洛阳城 清晨,空气清新,似乎带着淡淡的牡丹残香。 阳光明媚,普照整个洛阳城,城中的大街小巷,人头涌动,比平常拥挤许多。很多人皆是身负兵刃,走得大摇大摆,神气十足,令城中的寻常百姓不敢正视,免得惹祸上身。 高大的王宅之中,仍是仅有三人,王元霸与林震南,还有一个王富贵守门,颇是凄凉。 自萧月生离开,王元霸与林震南便心中不宁。总感觉有一股无形的气息。 两人已将生死置之度外,照常吃饭,平常练练功。倒也活得自在,但隐隐的压力仍不是袭来,需得他们开解自己,方能心宁。 这几天,翁婿二人皆觉得紧张,他们终于知道萧先生已经离开了?! 他们虽将生死置之度外,但毕竟事关生死,仍感觉紧张,仿佛透不过气来。 二人早晨起来,先是到谪仙楼吃过早膳,然后沿着繁华的大街,慢悠悠的往回走,一边在城中闲逛,不时停下来。看一看古玩,一个上午便消磨过去。在路边弄一些小吃。算是午膳。 然后回到王宅,练一阵武功。睡上一个午觉,醒来时,便可以吃晚膳了,吃过晚膳,翁婿二人在花园中说一阵子话,各自回去睡觉,一天的时间,便这般消磨过去。 这一晚,他们在房里睡得正香,忽然听到动静,似乎有脚步声,二人忽地警醒,各自爬起,顺着声音摸了过去。 临行之前,萧月生曾对他们明言,此宅已经被他布下了阵法,外人闯进来,便会立刻陷入阵中,难以自拔,最终力竭昏倒。 他们也曾试了试,果然,自墙上一落下来,便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,漆黑、无声,无边无垠。 仿佛被蒙住了眼睛,除了漆黑,什么也看不到,且也听不到一丝声音,寂静得听不得自己的呼吸,犹如变成了又聋又瞎之人,这种滋味,可以把人逼疯。 有了此阵,二人底气十足,不信有人能够破解,况且,不仅是这里有阵法,他们各自的房中也布下了阵法,旁人根本看不到他们房间的存在,寻找不到。 于是,依萧月生之计,他们摆下了空城计,平常依然出去,到谪仙楼,然后逛一逛街,晚上再回来,看上去,似乎萧月生已然离开。 这只会令洛阳城的武林群雄心下疑虑,不敢妄动,待过一阵子,他们按捺不住蠢蠢欲动的意愿,他可能已经回来了。 两人手持冷气森森的长剑,脚步放轻,慢慢靠近过去,却是后墙下面传来的声音,二人越走越近,那人的脚步声越来越大,似乎正在奔跑一般。 “他陷到阵里去了!”林震南低声道,一手持剑,另一手拿着火把,却没有点着,他将长剑归鞘,自怀里拿出火折子,将火把点燃。 火把一亮,登时将眼前的情形看清,墙根下却是一个中年男子,削瘦脸庞,身形干枯,正手持一柄青锋长剑,胡乱挥舞。 他脚下踉踉跄跄,正围着一块石头奔跑不止,脸上肌肉扭曲,满是惊恐之状,双眼空空洞洞,目光茫然无焦。 火气亮起,那人却毫无所觉,仍旧饶着那块儿石头奔跑,不时回头瞧瞧,似乎有怪兽在追赶。 “岳父,我认得他!”林震南将火把举高,打量了一下此人,回头恨恨说道。 王元霸正穿着月白色地睡袍,脸上却毫无睡意,目光炯炯如烛,沉声问道:“是谁?” “翻天鹞子陈宝昆!”林震南目光冰冷,怒声哼道。 王元霸微一沉吟,抚须想了想,点头道:“……原来是他,久闻此人轻功高绝,尤擅精巧,不想竟是这般模样。” 翻天鹞子陈宝昆虽算不得什么绝顶地一流高手。但一手轻功却是名扬武林,仅比万里独行田伯光差上一筹,是难得的高手,非是王元霸可比。 此人轻功高明,也颇有些神龙见不见尾地风范,寻常武林中人,很少能见得到他。 翁婿二人看了半晌,见翻天鹞子只是一个劲儿的围着石头打转,丝毫没有停下的迹像,而他竟不会施展轻功。只是宛如平常人一般的跑,拼命的跑,这一会儿的功夫,已经气喘吁吁,额头如抹了一层油。 王元霸叹道:“萧镖头的阵法果然不凡!” 林震南点头,他们虽然亲自体验过其中地滋味,却没有想到,如翻天鹞子这般高手,仍被困在其中,看情形。怕是无法摆脱,不由信心大增,身体挺了挺。呼吸也敢放重。 翻天鹞子如鬼打墙一般,转来转去,半个时辰过后,他终于力竭,浑身大汗淋漓,软软地昏倒在地。 林震南依照萧月生所授步法,左三右二。复又前三退二,步履轻盈,靠近翻天鹞子,浑身戒备,一掌击中他昏**,并无反抗。 抄 提了出来,林震南笑道:“果然已经昏倒!” 王元霸点头,不放心的再补上一掌,打量了一番。摇头笑道:“看来再厉害的高手,碰到阵法。也是无计可施!” 林震南笑着点头。浑身轻松,这几日的压抑皆烟消云散。说不出的轻快,笑道:“如何处置他?” 王元霸抚须想了想,道:“……点其**道,将他扔到墙外便是。” 林震南遵行无违,再补上一个睡**,以便让他睡到明天天亮,让别的人看到,然后嗖的一声跃上墙,将其放到外面的墙根下。 两人回屋睡觉,知道了阵法地妙处,屋子有阵法保护,无人能够觉,这种安全之感,令二人极是安心,睡得香甜。 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 第二日,自是再有一番议论纷纷,谪仙楼上,人们望向二人的目光皆是惊奇。 本来,私底下有流言传播,言萧一寒已经离开了洛阳城,如今地王宅,仅是虚张声势,根本不堪一击。 只是萧月生下手太狠,余威犹存,人们不敢冒险一试,翻天鹞子性子急,却是被当作了出头鸟,若是萧月生不在,凭王元霸与林震南地武功,无论如何也对付不了陈宝昆。 不想,翻天鹞子竟然铩羽而归,虽没有被废武功,却被点了**道,放在王宅外的墙根下,示威之意昭然若揭。 陈宝昆吃了一个莫名其妙地亏,却三缄其口,无人能够自他嘴中撬得什么,皆不敢轻举妄动。 于是,洛阳城再次安静了几日。 却终于有人自陈宝昆嘴里撬出话来,有好友将他灌醉,趁机问他,陈宝昆心中郁闷难言,于是酒后吐真言,将事情的经过说出。 这些话一经传出,人们再有一番议论,终于有人指出,这可能便是传说中的阵法罢。 人们恍然,阵法之道,已经渐渐失传,已罕有人知,偌大的一个武林,竟没有听说过精通阵法之人。 林震南与王元霸也得到了消息,便不再出现,整日里呆在宅中,免得被人暗算,这更坐实了萧月生已经离开的消息。 这一日清晨,王宅之外,忽然涌现了十几个人,以黑布巾蒙着脸,手中皆拿着一根近两丈长、碗口粗的竹竿,腰间挎着长刀,煞气惊人,令人胆寒。 他们来到王宅后院的墙根下,脚步轻捷,一双眸子精光四射,宛如剑光,一看即知是高手,这般多地高手齐齐出现,实是罕见。 他们彼此对视一眼,低喝一声,纷纷跃上墙去,然后将黑布巾一抬,顺势也将眼睛蒙上,飘然落进王宅之中。 武林中人并非全是有勇无谋之辈,这般笨办法,集思广益之下,也想得出来,用竹竿探路,不让眼睛扰乱自己。 他们举起竹竿一点,在空中顿了一下,平平移出数尺,然后飘然落下,若是阵法如同护城河一般。仅有一圈,如此便能直接跃过去。 惜乎萧月生已经想到此,他们在空中一阵恍惚,纷纷跌落下来,皆陷入阵中,好在他们功力颇深,纷纷提气,未将自己摔伤。 落地之后,他们只觉一片寂静,无声无息。便是自己地脚步声也听不到,更听不到竹竿落地之声。 外面是明媚的阳光,这里却是漆黑一片,他们有的人拿下黑巾,仍旧是漆黑无光,与蒙着眼睛无异。 王宅极为宽阔,墙根下,布满了坚硬无比的青石,皆是深陷地面,深藏其中。难以拔出。 他们以竹竿探路,不时探上石头这类,便顺势走过去。却会莫名的摔倒,然后再起身,竹竿再探,却已是另一块儿石头,再走过去,再摔倒,起身再探。又是另一块儿石头,外人看来,他只是不停的在绕着石头转圈。 林震南与王元霸二人已经站在院中,看着他们十几个人,拿着粗长的绣竿,如同盲人一般探索,心中紧。 “放心罢,萧镖头的阵法不是那般好破地!”王元霸拍拍林震南的肩膀,安慰道。也顺便安慰自己。 林震南勉强一笑,心中仍是惴惴不安。 二人暗自戒备。一旦他们突破了阵法。便逃回屋子,那里有阵法保护。旁人根本觉不到,破无可破。 他们地担心却是多余,这些人拿着竹竿,摸索着道路,却宛如盲人摸象,总是不停地跌倒。 半晌过后,他们渐渐变得心浮气躁,再难平心静气的探路,直接扔下绣竿,抽出腰间地长刀,胡乱砍斫,想将阻碍自己的东西全部斩断,直接硬闯过去,刀挥得越来越狠,状若疯狂。 随着心浮气躁,眼前渐渐出现幻觉,仿佛落入一片深林之中,树木参天,阴天蔽日,没有一丝阳光,阴森森的吓人。 俄尔,出现一只猛兽,狰狞吓人,气势滔天,他们忽然变得胆小无比,不由的逃跑,惊吓之下,忘了身负武功,仿佛变成了寻常的百姓,只会逃跑。 林震南与王元霸见他们皆露出惊恐之色,绕着石头,踉踉跄跄的奔跑,他们心中喜悦,知道又中招了,无法破阵而出,只等着力竭昏倒便成。 折腾了一个时辰,他们先后昏倒在地,林震南展开身法,迅疾而入,点中他们的昏**,扔到了地下。 “岳父,这些人怎么处置?”林震南瞥了瘫倒在地地众人,他们的面巾皆被拿下。 “……唉,还是点了**,扔到外面罢。”王元霸想了想,犹豫半晌,无奈的叹口气,摆了摆手。 若按他地本意,这些人不怀好意,要对付自己,自然不能手软,废了武功便是。 但一想到萧月生,他却心中犹豫,此举无疑会给他招致更多的仇家,即使是自己动的手,人们也会将帐算在萧月生身上。 他能够救自己,已经是恩情比天,若再给他惹麻烦,心中实在不安,便心慈手软一次,放过这帮人。 林震南也叹了口气,顺脚踢两下,出口气,然后补点上睡**,将他们一一扔到了墙脚下。 如今,潘吼城中的武林群雄已养成了一个习惯,每天都要到王宅前看一看,有什么状况没有。 今天,他们又看了一出好戏,躺在墙角下的这十几个,皆是赫赫有名的高手,没想到,也有今天,被人点了**道,扔在墙外,是何等的丢人现眼! 这十几个醒来后,已经是傍晚时分。 夕阳残照,天空满是彩霞,将洛阳城染成得瑰丽无比,却照不到他们地身上,被高墙挡住。 亏得有高墙遮住阳光 ,被曝晒一日,即使是武林高手,怕是也要脱水。 人们在看了几眼他们之后,便纷纷离开,没有围观,免得待他们醒来,恼怒成怒,迁怒于人。 十几个清醒过来,他们看了看彼此,心中怒气填膺,又羞又恼,却没有胆子再冲进去,只能抱了抱拳,尴尬一笑,纷纷离开。 但这十几个人的大名,已经轰传在洛阳城内,他们出去时,看到旁人的目光,总觉得带了几分嘲笑之意,不由生出天下之大。无处容身之感。 于是,他们索性闭上嘴巴,什么也不说,心中带着一丝报复地快感,也想看别人步入自己后尘,让他们再嘲笑! 几日过后,又有一批人进去,这一次,他们是彼此系着绳索,手中握着暗器。暗器上系着细线,能够引导自己前行。 他们依旧灰头土脸,铩羽而归,纷纷被扔在墙角下,昏迷不醒,数个时辰后方才醒来。 一时之间,洛阳城的王宅,再次变成了龙潭虎**,神秘莫测。 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 青幽的竹林之中,一间竹屋之内。一个头稀疏的老翁正坐在竹屋的帘子前,竹帘里若隐若现的坐着一个人,隐隐约约。能够觉察到她身影地曼妙动人。 老翁恭声说道:“姑姑,我虽没有亲自进去探路,但据小韩说,进了里面,看不到听不到,……看来,确实是阵法。” 里面传出柔和圆润的声音:“小韩不要紧吧?” 听其声音。应是年轻女子,却被这个老翁称做姑姑,显得有些怪异,她正是日月神教地圣姑任盈盈。 “不要紧,只是力竭了,被人点了**道,身体无恙。”老翁点头。 任盈盈圆润柔美地声音娓娓而道:“阵法一道,博大精深,当今世上。罕有人精通,没想到这个小小地王宅。竟有高人潜藏。” 老翁恭声道:“姑姑。林震南与王元霸定不通阵法,会不会是那个萧一寒?” “不会!”任盈盈回答得很快。似是摇头,柔美地声音淡淡说道:“阵法一道,可不是武功,我曾搜寻古籍,稍有涉猎,因为太耗心神而作罢,绝非一朝一夕可以精通,……萧一寒年纪轻轻,武功又如此高明,想必将时间都花在练功上,哪会有时间研究这些?” “姑姑说得是。 ”老翁点头,没有反驳。 任盈盈曼妙的身子动了动,似是摇头,淡淡说道:“我本想离开,不曾想,王宅还藏有如此高人,倒想见识一下,姑且再住几日罢。” “小侄求之不得!”老翁忙道,见里面没有说话,便躬身一礼,缓缓退下,回到了另一间竹屋。 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 萧月生携刘菁缓缓进了洛阳城。 二人没有耽搁,直接来到了王宅,敲了敲门。 大门被缓缓拉开一道小缝,探出王富贵的脸,一见是萧月生,他眼睛不由瞪大,大叫一声,一溜烟儿消失不见,跑了进去。 林震南与王元霸正在后花园中练功,他们见识了这么多的高手,深觉武功低微,拼命努力,虽说强不了多少,但高强一点儿毕竟没有坏处,况且,如今不敢出门,练功也可打无聊的时间。 “老爷老爷——!”王富贵脚不沾地,大叫着闯了进来,声音传得很远,两人皆停下手,望了过去。 王富贵跌跌撞撞,摔了一跤,顾不得拍身上的尘土,接着跑,一口气跑到了两人跟前,想要说话,却已经喘不过气来。 “究竟怎么了,慌成这样子?!”王元霸颇是不满的哼道,看到王富贵脸上的表情,似是什么喜事,原本一紧的心也松了下来。 “萧……萧先生……”王富贵脸红耳赤,躬着身子,手按着膝盖,努力喘息,断断续续地道。 “可是萧镖头回来了?!”林震南猛的一抓他手臂,宛如钢箍鹰爪,疼得王富贵直咧嘴,赶忙点头。 “好——!”林震南大喝一声,松开他手臂,欣喜若狂,此时的感觉,宛如落水之人抓到了一块儿木头。 “萧先生终于回来了!”王元霸大松了口气,却是一阵浑身无力,仿佛力竭虚脱。 “老爷!”王富贵眼明手快,急忙冲过去,扶住了王元霸,脸上露出焦急之色,他确是忠心耿耿。 王元霸将他推开,摆了摆手,道:“快去迎接萧先生!” 王富贵点头,一溜小跑回到了前厅,帮忙煮茶,准备招待。 林震南与王元霸二人急匆匆往前走,心中急切,几乎便要施展轻功。 大门外,刘菁望向萧月生,秀脸露出疑惑之色。 “呵呵……”萧月生笑了笑,自从娶了刘菁,他地性格渐渐与前世接近,待她越的温煦。 刘菁今日穿着一件淡粉色的罗衫,头上戴着一只金步摇,随着臻微微晃动,透了一股子雍容之气。 有了萧月生的滋润,加之双修之法神奇无比,她每日皆是一番脱胎换骨,如今,她容光焕,神采飞扬,竟隐隐有逼人之感。 “这里很气派,与我家差不多了。”刘菁打量了一眼周围,轻声说道,被来来往往经过的人们一瞧,她有些羞涩,脸颊染晕,娇艳欲滴,让人恨不得咬上一口。 “嗯,洛阳金刀王家,你也应该听说过罢。”萧月生点点头。 刘菁眼波流转,盈盈瞧了他一眼,轻笑一声,摇头道:“我从不听武林中事的,爹爹也不会对我说。” “原来如此。”萧月生笑着点头,目光柔和,令刘菁沉醉。 “哈哈……,萧先生,你可是来了!”王元霸爽朗豪迈的声音远远传来,他与林震南自照壁后转出,大步流星走过来。 萧月生抱拳,脸上挂着淡淡地笑意,却透着威严与沉肃:“王老爷了,总镖头,别来无恙吧?!” 刘菁看得一呆,没想到丈夫脸上的笑容不变,给人的感觉却是这般不同。 “哈哈,托萧先生的福,吃得饱,睡得好!”王老爷子哈哈一笑,笑得欢快,随即望向刘菁。 “这是内子。”萧月生伸手介绍。 王元霸一怔,忙抱拳,脸色郑重道:“原来是萧夫人,老夫王元霸,快快里面请!” 网友上传章节 第57章 引祸 小说巴士 更新时间:2010-8-28 3:06:15 本章字数:14933 见王老爷子如此年纪,却对自己这般客气,刘菁秀脸微红,忙点点头,跟在萧月生身后,莲足轻移,进了王宅,来到了大厅,坐到萧月生身旁,只是观瞧,娴静不语,气质怡人。 “王老爷子,总镖头,这一阵子可否安宁?!”萧月生一边坐下,一边问道。 王富贵端着茶盏,脚步轻快的进来,一脸谄笑递给萧月生,随即又郑重严肃的递向刘菁。 萧月生也冲他笑了笑,这个王富贵,也实是个妙人。 接过茶盏,王元霸抚须点头,呵呵笑道:“有先生的阵法守护,此地可谓固若金汤也!” 林震南放下茶盏,说道:“一共来了两拨人,皆被困阵中,被我点了**道,扔到了墙外,外面的人又安静了几天。” “看来,他们仍是不死心!”萧月生脸色一沉,哼了一声,随即敛去,淡淡一笑:“也难怪,毕竟辟邪剑谱的诱惑太大!” “唉,都怪这莫须有的剑谱!”林震南无奈的摇头。 王元霸也摇头叹气,自从辟邪剑谱的消息传开来,他便没有了以前的日子,过得太过刺激,心脏所有不胜之感,若非有萧月生相助,怕是早已命丧黄泉,他心中感叹,这个辟邪剑谱,委实不吉得很! 王元霸一手抚须,长长的叹息一声,拿起茶盏,轻呷一口,摇头道:“唉----!可惜,如今武林中也没有什么大事情生,否则,可将众人自剑谱上引开!” 萧月生点头,这一阵子,武林之中颇是平静。没有什么大的波澜。少林武当称雄天下,无派可挡其锋芒,五岳剑派也颇是平静,最轰动之事,便是洛阳城这里。 萧月生皱了皱眉头,拿起茶盏,轻呷一口。微微沉吟,道:“我倒有一个主意,只是施行起来,却是艰难得很。” “萧先生快说说看。”王元霸忙道。 “不如将辟邪剑谱摆到一个地方,让大家各凭本事争夺,将这个烫手的山竽甩出去。”萧月生缓缓说道。 两人疑惑的望着他。 萧月生又说道:“我布下一个阵法,将辟邪剑谱放到阵中,若是有人能够破解此阵,便可得到剑谱。” “这样……”林震南沉吟了一下。忽然抬头,苦笑道:“可我并没有什么辟邪剑谱呀!” “总镖头将辟邪剑法录下来。便成辟邪剑谱了,至于他们练不得练出来,却是不管咱们的事了。”萧月生道。 林震南略一点头,慢慢道:“那倒也成。” “为何不随意录几招剑法?”王元霸不解的问,反正无人见过辟邪剑谱,即使是胡乱弄些,也无人知道真假。 萧月生摇头,叹道:“若想祸水引开。便得用真的剑法,否则,麻烦不绝。” 两人想了想,过了一会儿。点点头。隐隐有些明白。 “那究竟要如何做?”林震南问。 萧月生笑了笑,低头稍一细说。两人迟疑了一下,随后点头,觉得这个主意也算不错。生地怀中,雪白的香肩露于锦被外,她秀脸绯红,娇艳柔媚,低声问道。 这是萧月生的屋子,灯光柔和,照在宽大的榻上,旁边幔帏低垂,遮住床榻,光线更显柔和,这间屋子不大,却极是温馨,有一股家的气息。 大手按在温软细腻的*上,萧月生一边轻揉,感受着满胀的手感,另一手支着头,漫声回答:“这座宅子乃事非之地,仆人们不敢进来,免得小命不保。” 刘菁一怔,随即点头,转开话题,柔声笑道:“王老爷子与林总镖头待你客气得很呢。” 萧月生微微一笑,大手揉着她高耸地酥胸,点点头:“这一阵子,也苦了他们了!” 刘菁秀乌黑亮,如黑缎般铺在锦被上,她雪颈轻转,明眸流转,望向萧月生,低声道:“依大哥所见,林总镖头那里,……是否真的没有辟邪剑谱?” “有或没有,又有何区别?!”萧月生懒懒一笑,摇头道:“那本辟邪剑谱传得这般沸腾,惹来群雄无数,却是因为别人的误会,他们以为,我所练的便是辟邪剑谱!” “原来如此!”刘菁红润的樱唇微张,露出惊讶之色,惹得萧月生一探嘴,轻啄了一口。 刘菁赤红过耳,羞不可抑,忙缩头到了锦被里,躲避萧月生的大嘴,萧月生则非要亲到,两人厮闹开来。 闹了半晌,萧月生忽然一顿,不再胡闹,刘菁也停了下来,见到他的神情,忙问:“怎么了,大哥?” “又有人送上门来了!”萧月生冷笑一声,坐了起来。 知道他是要穿衣出去,刘菁将睡袍取来,帮他穿上,又将寒霜剑帮他带上,目送他昂出去,大是担心,叫道:“大哥,小心!” “菁儿放心罢,等一会儿便成。”萧月生摆摆手,转身冲她笑了笑,大步出了屋子,不再回头。 屋外,王元霸与林震南也听到了声音,纷纷自屋中出来,手上拿着长刀与宝剑,满脸戒备之色。 见萧月生穿着睡袍出来,两人舒了口气,林震南苦笑道:“萧镖头,你瞧,这帮人又来扰人清梦!” “扰人清梦,确实不可轻饶。”萧月生呵呵一笑,三人循声走近,靠近墙强方向。似有人正在不停的奔跑。呼呼的喘息声清晰可闻,宛如牛喘。 他们一听这个脚步声,便知又有人陷在阵中了。 林震南举着火把,三人来到近前,看到墙根下,共有三人,他们皆是身着玄黑地夜行衣。黑巾罩面,身形削瘦修长,手中挥舞着长剑,状若疯狂,剑光却仍旧凌厉非常,隐隐透出杀意。 “这三个是高手!”林震南脱口而道,他这几日见到阵中陷入的不少高手,见识也是大长,一看他们在阵中地模样。便能猜出他们武功的深浅。 “唉----!”萧月生摇头轻叹,面露悯然之色:“可惜了……” “萧先生。可惜什么?”王元霸忙问,眼睛自那三个身上转开,望向萧月生。 “可惜了这三人的一身修为。”萧月生笑了笑,身形倏然一动,出现在阵中,手掌轻拍,飘逸如折梅,拍中三人身体。 三人剑法顿时一变。由胡乱挥舞变成凌厉地杀招,听风辨位,准确感觉到了萧月生地位置。 只是他们的剑招虽精妙,却挡不住萧月生轻飘飘的一掌。手掌毫无阻碍的拍中他们。三人身体一僵,一动不动。宛如雕塑泥像。 萧月生再次挥掌,将三人击飞,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,砰然落地,跌在林震南二身前。 萧月生身形一晃,出现在林震南王元霸跟前,笑道:“这三人心志坚毅,竟能不受阵法所扰,想要使诈,实在难得。” 林震南却心下一凛,若是自己出手,怕是定逃不过三人地剑法,这三个人,委实可恨得很,萧镖头要废他们的武功,活该! 他摇了摇头,蹲下身子,举着火把,一一将三人的黑巾拿开,露出他们清癯地面容。 三人虽被点了**道,却并没有昏迷过去,仅是身子不能动,双眼却转动不止,精光四射,似是两柄利刃。 林震南将火把放低,让火光更明亮一些,照在三人地脸上,弄得他们微眯眼睛,寒光四射,这三人皆是五六十岁地老,相貌不俗,实在不像是凶恶之徒。 “总镖头,可否认得他们?”萧月生见他翻天覆地的端量,脸上不时露出深思与疑惑之色,便开口问道。 林震南目光紧盯三人,摇着头:“一时之间,却认不出来……” “这三个人,老夫好像见过……”王元霸也蹲下身子,仔细打量了一眼,喃喃说道。 “哦----?”林震南与萧月生皆望向他。 王元霸冥思苦想,不时拍拍自己地额头,紧皱着眉头,右手快要把自己的胡子扯光了。 “唉----!”王元霸不由叹气,揉了揉眉头,摇头苦笑:“人老了,记性便不成了,看着眼熟,却偏偏想不起来!” “那便算了,老爷子也不必费这个心思。”萧月生摆摆手,低头瞥了一眼三人,懒得解开哑**逼问,便道:“莫要误伤了人,算他们命好,饶了他们!” 说罢,倏然出脚,一脚一个,将三人踹起,缓缓飞向空中,恰恰越过高墙,消失在墙外。 林震南没有听到外面的响起,不由疑惑的望向萧月生,随即身子一蹿,跃上墙,跳了下去,火把还未熄灭,他照了照,见到三人正并排躺在墙角下,却已经双眼微阖,被点中了昏睡**,神情仍凝着惊愕。 林震南不由摇头苦笑,暗自轻叹,这萧镖头的运劲之妙,实在妙到毫巅,令人望尘莫及。 萧月生回到屋中,刘菁已经穿上了睡袍,坐在窗前地轩案旁,支着下颌,眼巴巴的瞧着房门,见到萧月生进来,忙起身相迎,递上茶盏,柔声道:“大哥,怎么了?” “又有三个毛贼进来探路。”萧月生接过茶盏,轻啜一口,温煦地笑道。 “那他们……?”刘菁忙问,灯光之下,娇媚动人。 “点了**道,扔到了墙外!”萧月生放下茶盏,伸手一揽,将她搂到怀中,亲了一口酡红的脸颊,一边嘻嘻笑道。 刘菁脸红耳赤。嗔白了他一眼。眼波流转,更增妩媚,萧月生的火气腾的升起,手上一紧,自练了天雷诀,他的*极强,定力比之原来差了许多。受不得女人的诱惑。 另一手轻轻一抛,将茶盏稳稳抛到轩案上,抱起刘菁,跳到了榻上,宛如愣小伙子一般,压上了刘菁。 转眼间,婉转呻吟之声响起,如泣如诉,断断续续。柔媚无比,令人闻之血脉贲张………… 群雄依旧将座位占满。却独独留了一席,乃是一个窗口的位置,萧月生四人出了王宅,来到了谪仙楼,上了楼,便径直来到了这一张空桌,稳稳坐了下来。 有萧月生在身边,林震南与王元霸只觉再无所惧。甚至连刀与剑都未带,赤手空拳,坦坦荡荡。 刘菁穿着一件月白的罗衫,莲步轻移。素淡秀雅。雪白地瓜子脸更显不沾尘俗烟火,容光若雪。仿佛天上地仙子一般。 群雄一阵眼直,整个谪仙楼似乎都安静了几分,人们纷纷止住了喧闹,不由自主的放轻声音。 刘菁昨夜又承雨露,被萧月生好一通鞭挞,尽兴之后,两人再行双修之法,早晨起来,她整个人仿佛一尊玉像般放着光,令人不敢直视。 直到刘菁眼波流转,流光溢彩,低低唤了一声大哥,他们方才转开目光,看到了萧月生,齐齐吸了一口冷气,这个煞星又来了! 萧月生淡淡的瞥了众人一眼,对于众人表情尽收眼底,不由轻轻一笑,不以为意,反而觉得有趣。 小二上来抹桌子,让众人点过菜,便一溜小跑儿,飞快地离开,仿佛受不住众人地目光。 王元霸忽然猛的一拍额头,失声大叫:“啊,老夫想起来了!” 林震南忙问:“想起什么了,岳父?” “你道昨晚那三个老家伙是谁?”王元霸看了一眼周围众人,放轻了声音,低声在林震南耳边道:“这三个老家伙,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,放错人了!” “他们是谁?!”萧月生也大是好奇,凑过来问,刘菁也明眸大睁,一脸好奇之色。 “他们是蜀中三雄!”王元霸沉声道。 “蜀中三雄?”林震南喃喃自语,摇了摇头,露出赧然之色:“小婿好像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号。” “就是蜀中三霸!”王元霸哼道。 “是他们?!”林震南不由失声叫出来,随即忙神色一正,摆出一幅若无其事地模样。 “蜀中三霸,何许人也?”萧月生淡淡问道。 “要说这三个人,可是说来话长!”王元霸抚了抚雪白地胡须,仰头望向藻井,露出思索之色。 想了想,他缓缓道:“这三人,剑法极是高明,蜀中一带,罕有敌手,便是青城派的余沧海,也不敢轻易招惹他们!” “这般厉害?!”林震南不由一怔,似是不信。 王元霸叹道:“单论一个人,余沧海或许能应付是来,但三人乃异姓兄弟,情谊深厚,每日坐行皆同进同出,对敌则同时出手,不管一个人还是十个人,都是三人一同应战,纵横蜀中,无人可挡!” “三人要有恶迹?”萧月生淡淡问道。 “他们行事,亦正亦邪,说不出善恶。”王元霸摇头。 随即又叹道:“却有一桩,他们极是出名,便是记仇,楞谓睚眦必报,不死不休!” “岳父,你是说,他们还会再来,缠上咱们了?”林震南听出其中话意,忙道。 “正是如此!”王元霸缓缓点头,脸色沉了下来。 如今,萧月生住在王宅,倒无所畏惧,但他总不可能一辈子呆在王宅,依蜀中三雄的性子,定会隐在一旁,一旦萧月生离开,他们便会登门寻仇! 萧月生装作不知。摇了摇头。笑道:“这般说来,昨夜应将他们的武功废去!” “正是!”王元霸重重点头,唉声叹气,显然为错过良机而无奈:叹道:“都怪我这脑子糊涂,一时竟没有想起来!” “老爷子不必担心,即使他们寻仇,也会来找我。”萧月生摆摆手。笑着安慰。 王元霸点点头,这倒也是,出手的是萧月生,并没有他们什么事情,只是闯得是自家的宅子罢了。 “唉,难道老夫怕了他们不成!”王元霸心下大放,却重重哼道,死撑着面子。 萧月生心下一笑,却没有点破。这时菜肴恰好端了上来,于是不再多话。开始吃饭。 刘菁玉手纤纤,洁白如玉,举箸吃饭,神态优雅,林震南与王元霸本来江湖气息极浓,举止豪气,大手大脚,大嚼大咀。呼呼出声,此时不由约束自己,动作也跟着放缓许多。 旁边群雄一半的心思放在萧月生身上,一边吃着饭。眼光却不由自主的偷偷瞥向刘菁。看得刘菁秀脸酡红,羞不可抑。还未被这么多的人盯着瞧过。 他们知道,这个惊鸿一剑萧一寒前一阵子果然离开了,心下不由懊恼,没有趁机冲进王宅,他一回来,便意味着他们注定要失望,惊鸿一剑萧一寒地武功,实在太强,强攻不成。 只是他们也忍不住好奇,这一个貌美无比地女子究竟是谁,为何陪在萧一寒身边,观其神态,好像极是亲密,难不成,她竟是萧月生地夫人?!实在艳福不浅啊! 在众人纷纷的忖猜之中,整个酒楼安安静静,皆是埋头默默吃饭,气氛有几分怪异。 “咳咳!”一阵清咳声响起,引来众人抬头观瞧,目光齐聚,聚于缓缓起身的林震南身上。 林震南硬着头皮,勉强一笑,抱拳道:“诸位英雄,老夫福威镖局林震南,有礼了!” 团团一揖,林震南起身,宏声道:“这一阵子,为了敝人的辟邪剑谱,让大伙儿受累了!” 群雄皆默然不语,望向林震南的目光却有些不善,听出了他话中的讽刺之意。 林震南一惊,忙省然,自己这一番话,确实有讽刺之嫌,忙道:“老夫武功低微,实是不胜其扰,……好在有萧镖头帮忙,才能保全至今!” 众人地目光又转向萧月生,瞥了一眼,忙又转开,惊鸿一剑萧一寒,他可是心狠手辣,废人武功如同儿戏,招惹不得。 林震南慨叹一声,摇了摇头,声音带着浓浓的倦意:“但老夫已经疲累不堪!……剑谱固然可贵,在下想要保住,却是妄想,便生出弃剑谱而保身之念头。” 众人“嗡”地一声,仿佛数百只蜜蜂同时涌出,人们皆齐齐议论,大感不可思议。 “诸位,且安静,让总镖头将话说完!”萧月生清朗的声音蓦的响起,声音平和,却压过众人的议论,缓缓传入他们耳中,带着震慑之力,宛如玉磐清鸣,令众人头脑一清,心绪宁静下来。 众人虽有地心中不服,想要嘟囔两句,以示自己地无畏,但见到萧月生温润的目光淡淡扫来,却是心中一凛,不敢造次。 谪仙楼再次安静下来,刘菁在一旁心中喜悦,夹着自豪,自己地丈夫如此威势,她兴奋难言。 林震南也是暗自慨叹一声,重新扬声道:“萧镖头想出一计,却是为了老夫脱身!” 不等旁人说话,他接着说道:“洛阳城南有一座宅子,乃在下的产业,在下将辟邪剑谱放在那处,……谁能进得宅中,先寻得到,辟邪剑谱便归谁!” “嗡”地一声,群雄再次开口,议论声更响。 萧月生却是目光淡然,没有再说话,只是冷眼旁观,手上拿着茶盏,轻呷微抿,神态悠然。 “林总镖头,你那辟邪剑谱不会是假的,甩咱们大伙儿玩的吧?!”人群中忽然传出一声,声音柔和,却也穿过众人的议论,传入众人之耳。 人们再次安静下来,齐齐盯着林震南,目光如炙。 林震南缓缓举起右手。表情郑重。声音沉肃,一个一个字的说道:“在下林震南,对天誓,宅子中所放辟邪剑谱,毫无虚假,若违此誓,天诛地灭。永世不得翻身!” 说罢,他坐下来,脸色低沉,显然是觉得窝囊,自己空为林家男儿,竟不能保全祖传之物,愧对祖先! 谪仙楼再次安静下来,此时的人们,对于上苍敬畏得很。下如此重誓,绝无可能虚假。他们皆在心中暗自琢磨,到底如何得到剑谱,想到习成辟邪剑法,剑法绝顶,与惊鸿一剑萧一寒比肩,便心中一片火热,难以自制。 林震南心头沉重,脸色阴沉。 辟邪剑谱。并非子虚乌有,而确实有之,除了他自己,即使是自己的儿子林平之。也并不知道它的存在。 只是林远图有遗训留下来。凡是林家男儿,绝不得翻看此谱。更不能习练。 他一直恪守祖训,没有翻看一眼,心中也是好奇得很。 即使到了如此逆境,他仍没有违反祖训之意,从未动过翻看辟邪剑谱,增强武功地心思,只是如今当众下毒誓,自然是要将祖传之物送出去,谁人能够得到,只能看天意了! 想到此,他忽地站起,抱拳道:“差点儿忘了,需得事先声名一事,免得让众位英雄骂老夫。” 他说道:“辟邪剑谱传得沸沸扬扬,据说威力绝伦,老夫的一身武功,为何如此低微?” 众人也不由一怔,此事确实透着蹊跷,照理来说,他即使资质再差,有辟邪剑谱,武功也不应如现在一般的差劲儿。 “那是因为,在下并没有习练辟邪剑谱!”林震南沉声道。 众人再次嗡嗡议论。 林震南扬声说道:“老夫家祖远图公有遗训,凡我林氏男儿,不得翻看辟邪剑谱,更不得习练辟邪剑谱!” 趁着众人还未来得及出声,他接着大声道:“为何如此,老夫也不得其解,若是有人得到剑谱,不能习练,莫怪老夫言之不预!” 众人不由大声议论开来,为何林远图竟留下这个遗训,难不成,这个辟邪剑谱有什么古怪? 有人高声问道:“萧大侠,不知辟邪剑谱为何不能习练?!” 众人纷纷附和,齐声问,为何辟邪剑谱不能练,究竟有何古怪萧月生缓缓起身,脸色沉肃,不怒自威。 他抱了抱拳,淡淡说道:“诸位,辟邪剑谱究竟有何古怪,在下亦不知!……剑谱要明天会放到宅子里,大伙儿想要,明天再去吧!” 众人齐吁一口气,却又猛瞪萧月生,怪他吊胃口,干嘛还要等到明天再放到那里?! “萧大侠,难道你练地不是辟邪剑谱?!”有人壮着胆子,高声喝问道。 萧月生目光一闪,淡淡望向问之人,忽然一笑:“谁说在下所练乃是辟邪剑谱?!” “难道不是吗?!”那人豁出去了,着脖子,大声问道。 “不是!”萧月生淡淡摇头,说罢,不再去看他,温润地目光一掠众人,道:“在下先要明言!” 萧月生对他们的疑问之意视而不见,淡淡说道:“那宅子被在下布下了阵法,若是不通阵法之道,踏进宅子,轻则力竭昏迷,重则走火入魔,功力大损,万万小心!” 众人一凛,不由想到了王宅这几日地情形,心下已然相信。 说罢,不理会他们地议论,萧月生四人起身,出了谪仙楼,走到了洛阳城的大街上。 萧月生说道:“王老爷子,总镖头,咱们先回府中,我与内子再出来逛一逛,如何?” 王元霸与林震南瞥了一眼刘菁,她不由低下头来,脸带羞涩,甚是不好意思。 “呵呵,倒要麻烦先生护送我们,真是过意不过。”王元霸抚须呵呵笑道。 他也不矫情,知道如今到了关键时刻,周围危险丛丛,虎视眈眈。若是没有萧月生的相护。早就有人出手,先下手为强了。 萧月生与刘菁看着王元霸与林震南回到府中,二人再转身,他瞥了一眼周围,摇头一笑,携刘菁游览洛阳城的风光。 洛阳城乃古都,名胜风景。古迹古物,俯拾皆是,数不胜数。 二人并未出城,先是在城中的大街上悠然闲逛,看一些小事物,饰玩具,不时买一些小东西,刘菁自从家中遭了变故,还没有像如今这般逛街。兴奋得秀脸酡红,娇媚诱人。 转了一些地方。他们便出了城。 今天天空阴沉,太阳被掩在云外,没有阳光,空气似乎稀薄了许多,有些憋闷,令人呼吸不畅。 刘菁如今的功力已是非凡,呼吸悠长深底,未觉不适。身上也没有汗意,神情自若,犹自带着兴奋。 两人一路闲逛,宛如踏青。倏然之间。蓦的一闪,萧月生揽住刘菁温软的柳腰。突然消失在人们眼中,却是他施展了缩地成寸之术。 暗中跟在他们身后,皆不由愕然,纷纷拔足狂追,想要寻找他的踪影,旷野一片,却人影全无。 这一是处颇大地山庄,十几座房子毗邻,只是有些废旧,如今,城里地府宅已经没有打理,更何况这里。 萧月生与刘菁身形蓦地出现在主宅的前院中,再次出现在屋顶,站在龙背之上,打量整个山庄的布局。 “大哥,这是要做甚?”刘菁偎在丈夫怀中,感受着温暖与安全的气息,柔声问道。 “这里便是他们争夺辟邪剑谱之地,需得先布置一番。”萧月生一边打量着周围,顾盼四下,一边漫声回答。 “是要布阵法么?”刘菁柔婉的声音中透出兴奋之意。 阵法,她从未见过,仅是在志怪传奇之中出现,还以为只是传说,没想到丈夫便精通此术。 “嗯,得布置几个阵法,让他们吃一些苦头!”萧月生点头。 他深知,若是阵法能将辟邪剑谱护住,那可谓是功德无量,让这些人与阵法相斗,虽难免损伤,却没有性命之虞。 但若有人夺得了剑谱,那将是一片血海腥风,在武林中搅起一场大乱,他实在不忍心。 若是将辟邪剑谱烧毁,固然一了百了,却是后患无穷,不如这样吊住大家,待日子久了,他们的热情自然也消散了。 随后,萧月生开始布置,自怀中掏出一些玉佩,白玉莹莹,品质不凡,摸上去细腻柔滑。 佩上皆以阴法篆刻着古怪地花纹,似字非字,以画非画,在白玉佩中若隐若现,刘菁打量了许久,也没有瞧出究竟刻着什么。 “大哥,这刻的是什么呀?”刘菁扬了扬手上地白玉佩,柔声问道,。 “玉符,上面则是云篆。”萧月生呵呵笑道,搂着她缓缓飘下屋顶,开始了布阵。 山庄太大,布起阵法来,便有些太过浪费玉符,萧月生便只管这一间主院,其余各处,不去理会。 他的布阵之法,便是将不同的玉符埋到不同的地方,东一处西一处,让刘菁看得眼花缭乱,摸不着头脑,觉得更加神秘,不由神往。 “大哥,我能不能学这布阵之法?”刘菁小声问道,双手在罗袖中绞成一团,颇是紧张。 “你想学?”萧月生笑了笑,沉吟一下,呈为难状,待看刘菁秀脸通红,樱唇微颤,不敢再逗她,忙道:“夫人想学,自然倾囊相授!” 刘菁本是失望,乍听此言,又变为大喜,享受了一次大起大落地滋味,全身虚脱了一般。 看到萧月生笑眯眯地样子,知道他故意逗自己,气不打一处来,小手握成绣拳,追着他打。 萧月生在外人面前,不怒自威,但对刘菁本性毕露,恢复如上一世的性情,洒脱不拘,飘逸懒散,不时开开玩笑,看她害羞地模样,便忍不住想逗她。 两人厮闹了一番,在追逐之中,萧月生手上玉佩不断抛出,钻进土中,深不可见,已是布下了阵法。 半个时辰过后,外人看上去,此院如同被浓雾包围着,在这样的阴天中,说不出地奇怪。 迷踪阵,*阵,天覆地载阵,天罡北斗御星阵,大周天衍阵,五阵并存,揉和于一处。 洛阳城的王宅之中,也仅是布下了迷踪阵与*阵而已,已经无人可破,困得住高手。 而天覆地载阵,天罡北斗御星阵,大周天衍阵,皆是阵与天地合一,更是威力非凡,几乎是破无可破。 清风徐来,萧月生与刘菁站在宅子外面,好好打量了一番,萧月生满意的点头,笑道:“这一次,有人若能得到辟邪剑谱,那可真是天意如此了!” “大哥,阵法都已经布好了么?”刘菁好奇的问,明眸顾盼,想要瞧出什么门道来。“要不,夫人进去一试?”萧月生呵呵笑问。 “好啊!”刘菁毫不迟疑的答应,早就跃跃欲试,看看阵法之道,究竟有何神奇。 萧月生也不阻止,右手一伸,脸上满是笑意,示意她请进。 刘菁娇哼一声,一扬头,如同骄傲的小鹿,莲足轻快的迈出,向山庄走去。 网友上传章节 第58章 闯阵 小说巴士 更新时间:2010-8-28 3:06:16 本章字数:10653 刘菁笑着进去,出来时,却是娇躯软,被萧月生搂着出来,紧偎在他怀中,脸色苍白,犹有悸容。 “呵呵,菁儿,这阵法如何?”萧月生大手搭在她的柳腰上,脸上带着戏谑笑意。 刘菁偏头白了他一眼,没好气的娇哼一声,没力气说话,实是心有余悸。 刚才阵中所见,几乎将她吓坏了,从未有这般恐惧之感,几乎便要昏厥过去。 若不是萧月生及时伸手,将她猛的拉回阵外,如今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情。 “菁儿,你说,有没有人能闯过这几个阵法?”萧月生对她的白眼视而不见,笑呵呵的问道。 刘菁娇喘两声,摇头道:“若是有胆子大的,迎难而上,说不定,也能破了阵法呢!” “哦----?”萧月生挑了挑眉头,呵呵一笑:“我倒要瞧瞧,这世上究竟有没有这般胆壮之人!” 这仅是第二层*阵之效,喜、怒、哀、乐、恐惧、忧虑,皆是此阵引的情绪,常人经此一折腾,便会力气虚脱,哪还有余力闯阵? 何况,其余几阵,威力更是非凡,萧月生断定,即使有人破去,也需得借由天意,人力难为。绿竹巷内 幽幽修竹之中的小屋里。 屋里的家具皆是竹制,竹椅、竹凳、竹榻,竹案、竹窗、竹几。 青绿的竹几之上,一只红泥焙炉汩汩作响,冒着腾腾白气,茶香飘溢,满屋皆是,沁人心脾。 竹翁据坐内屋门口。对竹帘后的任盈盈恭声道:“圣姑。……据说,萧一寒在洛阳城外布下了一座大阵,将辟邪剑谱摆在其中,可任人夺取。” 内屋中,任盈盈柔美的声音淡淡传来:“任人夺取?” “正是,只要能闯过阵式,便可夺得辟邪剑谱。”竹翁点头。恭声回答。 任盈盈沉默下来,半晌之后,低低说道:“……这个萧一寒,究竟打着什么主意?” “……依小侄看来,此计甚妙,……也毒辣得很。”竹翁摸了摸头上的稀疏头,稍稍犹豫了一下,恭声说道。 “哦----?”任盈盈在竹帘后似乎动了一下,缓缓站走。走了出来,露出一张宜喜宜嗔的绝美脸庞。她一身玄衣长袍,剪裁得却极合体,脸如白玉,肌肤赛雪,吹弹可破。 她绝美脸上,神情淡漠,似乎如冰山玉女,高不可攀。站在竹翁身前,虽是长袍,婀娜曼妙地身段儿却尽显而出,动人心魄。 “竹翁。起来说话罢。”任盈盈淡淡说道。长袖轻拂一下,慢慢坐到旁边地一张青绿的竹椅上。动作优雅娴静。 她秋水般的目光落至竹翁脸上,轻轻说道:“此计怎么个毒辣法,说来听听。” 竹翁领命,**微挪了挪,半坐到对面的竹椅上,不敢去对视她的明眸,恭声道:“据说,林震南当众下毒誓,此剑谱绝对是林家的辟邪剑谱,……而且,他林家还有什么祖训,不能翻看,更不能修习那辟邪剑谱,……如此一来,祸水自是引开,人们不必再去找林震南他们的麻烦。” 盈盈淡淡点头,示意接着往下说。 “其二,即使有人得到了剑谱,那更是绝妙,辟邪剑谱从此与林家再无关系,得到剑谱之人,受众人围而攻之,林震南他们看来,那是狗咬狗,一嘴毛,跟他们毫无关系!” “嗯,林家没有人修习辟邪剑谱,剑谱又被别人得到,确实与林家再无关系。”任盈盈点点头。 竹翁仰抚须,望着窗外地天空,叹道:“其三,怕也是萧一寒立威之法,……他的阵法之道,精妙绝伦,人们要得到那本辟邪剑谱,得闯过他布下的阵法,定不是一件易事!” 任盈盈点点头,绝美的脸庞神情淡然,稍一沉吟,道:“若是人们破不去阵法,挟持林震南他们,逼萧一寒解开阵法,会如何呢?” 竹翁抚须一笑:“呵呵,如此作为,也是一捷径,怕是萧一寒早就算到……” 他忙放下抚须的手,觉察到了自己的失态,只是被萧一寒的妙计所陶醉,不由自主的忘形了。 “哦,他会如何应对?”任盈盈纤纤玉手一摆,示意无妨,秋水明眸一瞥他,淡淡问道。 “此人必死无疑!”竹翁掷地有声。 “为何?”任盈盈明眸微闪,淡淡问道。 “依小侄看来,萧一寒此人,威严深重,不容别人的触犯,敢于如此对他,绝不会放过。”竹翁缓缓说道。 “嗯,此人性子确实如此。”任盈盈轻哼一声,点点头。 “若是威胁之人布置严密,萧一寒或许会受其胁迫,解去阵法,救回林震南,但事后必会追杀此人!……若布置得不够严密,自会被萧一寒当场格杀!”竹翁干枯地大手再次抚上胡须,缓缓而道。 他顿了一下,再道:“……据传,万里独行田伯光被他杀死,非是无因,而是因为田伯光惹到了恒山派的仪琳,而这个仪琳小师父,却是萧一寒地义妹。” “仪琳?他的义妹?”任盈盈入鬓的黛眉微微一挑,细腻如瓷的嘴角轻抿,淡淡道:“他们怎会扯上关系?” “好像是仪琳对他有救命之恩。”竹翁忙道。 任盈盈淡淡一笑,却殊无笑意:“原来如此,……他如此武功,竟也会要人救命,倒是异数。” 竹翁点头,没有多嘴。 任盈盈出了一会儿神,嗤嗤的响起忽然响起。将她惊醒。转头一瞧,却是炉中茶水溢出。 竹翁走了过去,将红泥焙炉拿下,先倒小许至旁边的两只青瓷茶盏中,涮洗一下,倒出,再斟满。端着来至任盈盈身前,双手递一盏给她,清香泌人,满屋皆是。 任盈盈左手端盏,右手揭盏盖,她素手与青瓷相映,仿佛散着柔和的玉光。 她红唇微抿,轻吹了口气,慢慢呷了一口。便将茶盏放下,明眸望向竹翁。淡淡道:“他会追杀胁迫之人,然后呢?” 竹翁放下茶盏,恭声道:“仍小侄估计,林震南他们也不是那么容易抓得到,萧一寒也定会防着这一手。” “嗯,确实如此。”任盈盈点头。 “圣姑,咱们是否也掺上一脚?”竹翁慢慢问道,甚是小心翼翼。生怕惹她生气一般。 任盈盈黛眉微蹙,端起青瓷茶盏,微呷一口,若有所思。半晌之后。摇了摇头:“看看再说罢,……依我看。那些名门大派,说不定也禁不得诱惑,会加入进来……” 竹翁忙拱手道:“圣姑英明,那些名门大派,说一套做一套,定会拿出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,过来争夺。” “咱们教中弟子不可贸然行事,免得与他们冲突起来。”任盈盈淡淡说道。 “是!”竹翁忙应道,然后,转身退了出去。 任盈盈放下茶盏,起身移步,来到轩窗前,看着外面幽幽修竹,耳边是簌簌之音,宁静悠远。 她看了半晌天空,转身回到一张放着瑶琴地几前,盘膝坐下,纤纤葱指伸出,轻拨了拨琴弦。 琴身暗褐,泛着隐隐的幽光,仔细去看,却又朴实无华,她雪白的玉指轻拨两下,出琮琮之声,宛如幽谷清泉。 “萧……一……寒……”她红唇微动,轻轻低喃,摇了摇头,拨动几下琴弦,却又停了下来,黛眉微蹙,神情动人。 萧月生曾在夜间抚琴,琴声在洛阳城上空飘荡,城中居民皆可听闻,任盈盈自也听到。 任盈盈虽处日月神教圣姑之位,却高处不胜寒,平常孤单时,常抚琴自娱,她冰雪聪明,又曾师从大家,如此以来,琴技不知不觉变得极高明,世间罕有。听得萧月生所奏,她方知晓天外有天,人外有人,原本,她对萧月生不屑一顾,只是一个心狠手辣地武夫而已,懒得理会,自从听得他地琴声,却是心中好奇,不知不觉开始关注。 琴为心声,在她听来,萧一寒不仅琴技超凡,自己差了不少,其琴声中所展现地意境与境界,包容天地,揽日月星辰于怀,纳天地万物与怀,其恢宏气度,实是她平生未闻,自知望尘莫及,平生难达,便有了几分敬佩与折服。 她几次心动,想要登门拜访,一睹真人,当面切磋琴技,但她性子极为矜持,实是放不开,只能暗中关注。 第二日,整个洛阳城的武林人物皆涌出去,来到了郊外,自然有消息灵通之辈,将王家庄子寻到,人们纷纷涌来,将整个庄子包得密实,却迟迟没有人动弹。 天气晴朗,阳光明媚,但偏有一处,雾气翻滚,若隐若现中,却是一座大院,周围是密密麻麻地人,眼睁睁的观瞧。 这些人物,皆不是傻子,知道一旦知到了辟邪剑谱,立刻成为众矢之的,群攻之下,断难保住,况且,谁也不知这阵法的虚实,萧一寒所言,此阵法怕是大有危险,谁也不想做出头鸟,探路石。 从清晨到中午,仍没有人动弹,最后,终于有人忍不住,大骂一声:“格老子地,偏就不信,这个什么鸟阵法这般厉害!” 这是一个身形魁梧的大汉,约有三十来岁。铜铃般的大眼。双耳尤其大,看起来福气不少。 人们心中微笑,这个人,名叫张大福,虽然武功不强,在武林中却也赫赫有名,乃是有名的浑人。也是一个福将,这般武功,竟一直平安无事。 张大福人憨却不傻,也老老实实的站在人群中,打量着雾气腾腾,若隐若现的院子。 只是,旁边有人跟他搭话,说着说着,便激起他来。说谁也没这个胆子闯阵,只能做缩头乌龟。 张大福最是受不得激。气得破口大骂,便跳了出来,看到众人望向自己的目光,他虽然有些后悔,却下不来台,只能硬着头皮,脸上装作浑不在乎地神情,大步流星。临进入之际,顿了一下,“铮”地一声拔出长剑,然后。大步跨入。毫不犹豫地迈进了白雾之中。 人们多是脸带微笑,有一个探路的。总比干等着强,也有人露出不忍,觉得让这般一个憨厚之人前去探路,有失厚道,但想及辟邪剑谱,也就按捺住嘴张大福一踏入雾气之中,消*形,便再也没有了声息,隔着这么近,竟然听不到一点儿声音。 人们摒声凝气,本想听听,是否有惨叫出,不想,等了半晌,竟什么动静也没有。 他们心焦,不由议论纷纷。 “李兄,你看,这张大福是不是已经完了?”有人低声问道。 那人旁边地中年男子摇头,道:“照我看,八成不会,……既然萧一寒没说有性命之危,他应不会送命,阵法一道,虽没有亲见,却也道听途说,应是迷惑人的眼睛,他可能在里面迷路了,转来转去,转不回来了。” 那人点点头:“嗯,也是,……据闯过王宅的人说,跳下墙之后,也不知道落到哪里了,空荡荡,黑乎乎,什么也瞧不见,听不到,仿佛走在漆黑无光的夜里,一会儿就心中毛,度日如年,过一会儿,便足以让人狂,慌不择路,跑啊跑,最终将自己累趴下,……然后被林震南点了**道,扔了出来。” “这阵法一道,实在玄妙莫测,萧一寒敢摆下这道阵式,定是胸有成竹,哪能这般容易破解?!”那中年男子摇头,瞥了一眼周围地群雄,冷冷一笑。 另一人忙不迭的点头,脸上一幅英雄所见略同之情,叹道:“就是就是,这个张大福,脑瓜子不灵活,更不可能破得阵法。” 其余的人们,也议论纷纷,猜测张大福在阵中会遇到什么情形,为何一言不,仿佛站在那里没动一般。 “哈,张大福不会耍赖,一踏进去,便一动不动吧?”忽然有一人大呼,双手用力一拍。 人们皆侧目以视,齐齐望向他,这是一个容貌委琐的青年男子,身形高挑,却是贼眉鼠眼,不像好人地模样。 虽然鄙视其猜测,他们却也不由被这个猜想所动,说不定,张大福真的这般做了,否则,为何一直毫无动静,不知生死? 人们站在阵外,一直等等张大福的出现,但这一等,便是一上午,中午时分,阳光炙热,宛如能够将人烤熟,他们这些武林高手,站在白雾腾腾的院子前,享受着阳光地普照。 他们虽然多数武功高明,却也未达寒暑不侵之境,在热烈地阳光之下,皆是额头油光一片,双脸通红,宛如被煮熟的龙虾。 这般炙热地天气,人们的火气也不由的加大,人群之中,难免有相互结仇的,免不了说两句讽刺之语,于是,一言不合,大打出手,再边之旁边有人火上添油,更是打得热烈。 这些人站在一起,看起来和和气气,却各自知晓,每个人皆是自己潜在的敌人,死一个少一个,人性在此表现的淋漓尽致。 打斗的狂暴气息仿佛能够传染一般,慢慢的,观战地人们也心中蠢蠢欲动,很多人忍不住,借机报仇,再掀打斗,场面热烈火爆。 远远的,萧月生搂着刘菁,出现在一棵松树的树梢上。 刘菁一身月白的罗衫,剪裁合度。眸如点漆。秀脸如白玉,鬓如堆云,其上簪着一支金步摇,随着树枝微微颤动,透出一股秀雅雍容之气。 萧月生则是一袭磊磊青衫,一手负于后,另一手搂着刘菁。看着远处地人们,摇头失笑:“自乱阵脚,果然是乌合之众。” “大哥,他们怎么会打得这般厉害,莫不是你捣地鬼吧?”刘菁明眸微斜,睨他一眼,娇声问道。 随着与他的相处,刘菁慢慢也摸透了丈夫地脾气,对自己。他绝非对外人一般地威严与刻板,反而随和风趣。调笑无忌,一点儿不像个正气凛然地君子,没有外人时,与他说话,反而随意为好。 “呵呵,知我,夫人也!”萧月生一手摸了摸嘴唇上方,却没有摸到小胡子。索性便装作有,摸了一摸,呵呵一笑。 “真的呀?!”刘菁明眸大睁,好奇的望向他。 她只是开玩笑。随口说说。没想到竟被说中了,颇是惊喜。 萧月生点头一笑。看了看远处:“不错,他们站的那里,布了一个隐形大阵,唤作诱心阵,会将他们的情绪变得更激烈一些。” “大哥,你可太阴险,太坏了!”刘菁抿嘴微笑,白了他一眼,娇媚横生。 萧月生配合的做出一幅坏笑的模样:“嘿嘿,他们想白白得到辟邪剑谱,贪心不足,罪当受罚,是生是死,就看他们地造化了!” 他们站在松树上,毫无忌惮的调笑,清风徐来,树枝晃动,他们也随之起波,刘菁鬓上的金步摇微微颤动。 那些人等了一个上午,却仍不见张大福出来,他们已经没有了耐心,但这么长的时间都等了,万一他忽然出来了呢,岂不错过,为山九仞,功亏一篑,太过遗憾,故他们一直没有离开,苦苦等待。 有的人武功低微,受不得烈日这般曝晒,不得不离开,免得自己先昏倒过去,也有人离开,去城里吃午饭,多数人却是怀中带着干粮,直接在远处找个阴凉的地方,坐下来吃饭。 也有的,仍在打斗,不死不休,刀剑相击,铮铮作响,人们多数已经失去了观看的兴趣,各去忙各自的。 “出来了!出来了!”一声大叫忽然响起,人们不由精神一振,皆跃身而起,围到了雾气翻涌地大院前。 浓雾之中,隐隐现出张大福踉跄的身影,他跌跌撞撞地走出了浓雾,脸色苍白如纸,浑身虚汗,将青色的短衫湿透,手上的长剑已经没有了踪影。 有个青年男子跑上前,扶住他魁梧的身子,忙问道:“张少侠,如何,里面如何?” “鬼!鬼!有鬼!”张大福喃喃说道,转过头,望向扶着自己的男子,目光却是一片茫然,仿佛在看着遥远的地方。 人们见他如此模样,不由一惊,虽是天气躁热,却觉得背后升起一股凉气,由尾闾升起,直达百会。 “他不会是疯了吧?”有人小声议论。 “啪!”一声脆响,扶着张大福的青年男子甩了一巴掌,重重打在张大福的脸上。 张大福苍白地脸上顿时涌出一个红印,显眼无比。 脸上疼痛,张大福不由抚了抚,双眼焦距渐渐回来,目光清晰,看了看周围,又看了看扶着自己之人。 他哼了一声,胳膊一用力,甩开扶着的那人,转身便走。 人们自然不会让他离开,又有人凑上来,笑呵呵的道:“张少侠,不知里面是什么情形?” 张大福脸色倏的一变,又白了一分,忙摇头,闭嘴不言,便想要挤出去。 但他武功平常,怎能挤得过众人地夹击,加之身体本就虚弱,挤来挤去,只是出了一身汗,仍在原地未动。 看着众人笑嘻嘻地模样,张大福再憨厚,也知道,今天若不将里面的情形说出来,怕是根本走不成。 “好吧,那我就说了!”张大福无奈地叹口气,眼睛一转,抿了抿嘴,指指嘴唇,哼道:“我嘴干得厉害。” “来来,喝水!”马上有人递上水袋,迅捷无比。 张大福也不客气,更不怕有人下毒,拿起水袋,咕嘟咕嘟一番畅饮,然后一抹嘴,叹道:“好痛快!” “张少侠,快快说吧。”众人焦急的催促。 张大福摸了摸肚子,无奈的一摊手:“我肚子咕咕叫,饿得厉害,先得填饱它!” 人们咬牙切齿,恨不得将他按在地上,狠揍几拳,逼着他讲出来,省得让他拿跷。 “好好,那我就饿着说吧。”看到众人要吃了自己一般的目光,张大福忙识趣的说道,他虽是一个浑人,却能如今安然无恙,这份识趣也是关键所在。 “我一进去,便遇到里面是一片树林,我开始还以为是假的,便上前摸摸,没想到,真的是树!”张大福说道。 众人听得聚精会神,忙有人问:“是真的树?” “真是真的!”张大福用力点头。人们疑惑,望了望大宅院,有人道:“可能是院中有树木吧。” 这个解释勉强能通,人们便不再过多计较,忙催着张大福往下讲。 然后,张大福开始了绘声绘色的讲述。 他一踏入阵中,眼前豁然一亮,却是一片郁郁葱葱的树林,他上前摸了摸,果然是树林,便不想动弹,躺在了柔软的草地上,看着碧蓝如洗的天空,沐浴着明媚温暖的阳光,竟舒服的睡了过去。 半晌,他醒来时,太阳已经正到了天空的正中,他肚子咕噜咕噜响起来,有些饿了。 他饭量极大,最受不得饿,便想出去,没想到,无论他怎么走,走来走去,还是回到了原来躺着的地方。 这时,他觉,天气越来越热,快要将自己烤干了,自己又没带着水袋,于是更想出去。 又饿又渴,他极想出去,便开始施展轻功,竟然,误打误撞之下,他出了这片森林,到了另一个地方。 此处阴森吓人,即使太阳正中,仍旧透着森森冷气,这里却是一片坟场。 网友上传章节 第59章 垂危 小说巴士 更新时间:2010-8-28 3:06:16 本章字数:13889 大福人浑胆大,看到这般阴森,并不在意,满不在乎去,想要穿过这里。 他心中暗自奇怪,自己来的不是一间院子吗,为何先有树林,后有坟场,一间院子,会有这么大的地方?实在怪异。 这可能便是阵法的厉害吧,他给自己解释了一句,便不再胡思乱想,眼睛乱转,紧了紧身子,感受到了丝丝寒意。 他抬头望天,太阳高悬,却并显明亮,反而有一丝苍白,仿佛是夜晚的明月一般,也透出丝丝寒气。 周围不知不觉响起了呜呜的轻啸声,但却没有风,轻啸声若隐若现,时断时续,听得他心中毛。 他转头四盼,待看清了周围的事物,不由吓得脸色苍白,冷汗涔涔而出,眼中所见,竟是遍地白骨。 张大福武功平常,并没有杀过人,虽见过死人,骨,眼前遍地是白骨,或是一幅完整的骨架,或是残缺,各个部位也星罗棋布。 他双腿颤,身子僵硬,动弹不得,看了看脚下,踩着一只腿骨,靴子底能够感觉到坚硬,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,难道,自己做了什么坏事,竟来到了地狱吗? 呜呜的啸声若隐若现,他摒住呼吸,仔细倾听,仿佛离着很远,却又忽然逼近,仿佛是女人的哭泣。 他毛骨悚然,几欲倒下,周围静悄悄地。没有一丝声音,只有自己呼呼的喘气声,显得极外的刺耳。 想要离开这个地方,身体却僵硬不动,手脚更是如同枯木一般,无法动弹一下。 用力转头,喀喀作响,看了看四周,仿佛有隐隐绰绰的身影,看不清楚。又似乎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。 张大福觉得自己的心仿佛变成了一根琴弦,马上便要绷断一般,不堪一击,他缓缓转头,望向身后,凭空蓦的出现一个骷髅头,下颌骨轻动,似乎正在向他笑。 他肝胆欲裂,撒脚便跑,顾不得脚下踩着什么。只是一个劲儿的跑,仿佛后面有什么骇人的东西追赶自己。 被逼迫之下,他急中生智。 脑袋前所未有的灵活,竟被他记起了进来的路,跑了回去,逃离了阵法。 众人听到他这般说,皆是嗤之以鼻,这简直是在说鬼怪故事,哪里会有什么白骨坟场? “张少侠。莫不是你自己地幻觉吧?”有人笑呵呵的问道。 “我亲眼看到的,怎么会是幻觉?!”张大福登时大急,高声驳斥,铜铃般的眼睛大睁,怒气冲冲。 人们也不跟他争议,心下却已有数,看来,这是能够迷惑人心神的阵法,否则。凭空怎么变出树林,怎么变成坟场?! 松树梢上的刘菁玉脸白了一下。对于张大福见到的情形。她并没有见到,但见到的却是更恐惧。 那是他父亲刘正风的金盆洗手大礼上。嵩山派的人忽然出现,痛下杀手,自己与弟弟们皆被杀死,最后,父亲也被杀死,一家人无一活口。 她身临其境,明明清醒,却被人用剑尖抵着后背,无力动弹,任凭一剑被刺死,甚至感受到了剑尖刺入身体地滋味,将要身死之时,被萧月生忽的一下扯出阵外,才没有品尝死亡的感觉。 至今想来,刘菁心有余悸,玉脸白,不由狠狠白了一眼身旁地丈夫,这个阵法,布置得委实太过阴损,专门针对各人心中最恐惧之事,虽是幻境,却真实无比,胆子小的,足以吓得病来。 瞪了他一眼,刘菁狠不解恨,娇哼一声:“大哥,你真是坏死了!” 萧月生呵呵一笑,大手搂着她的纤腰,道:“走吧,没什么好瞧的,这帮人还真是谨慎得很呢!” 他此话虽似夸奖,嘴角却露出淡淡的讽刺。 两人身形蓦的消失,仿佛从未出现,下一刻出现在二十几丈之外,再一次,消失无踪。 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 洛阳城外,惊鸿一剑萧一寒布下大阵,阵中放着辟邪剑谱,任由武林群雄夺取,这个消息仿佛长了翅膀,几日之间,已经传遍大江南北、武林各派。 惊鸿一剑萧一寒如今风头正劲,先是击杀万里独行田伯光,其次废了三十几个高手的武功,保住福威镖局地总镖头林震南,保住了辟邪剑谱,实是异数。 据说,他武功如此高明,乃是因为修习了辟邪剑谱,方才横空出世,剑快如电。 即使那些对辟邪剑谱没有什么奢望之人,也难捺心中好奇,想看看这个萧一寒的剑究竟多快。 这一次,辟邪剑谱竟然被放在外面,任人争夺,听到这个消息,人们便知道,这是萧一寒的一招祸水东引,弃卒保帅,颇是高明与气魄的手段。 阵法之道,武林中几乎已经失传,即使那些对辟邪剑谱没有兴趣,对于萧月生也没甚好奇之人,也难免好奇阵法,也想跑来见识一番。 于是,洛阳城仿佛一个巨大的磁铁,吸引着武林中人纷纷赶来,一时之间,洛阳房贵,房价直线上涨。 客栈早已住满,后来的人们只能去租民房,价钱自然不匪,不过,身为江湖豪客,自然不会在乎这点儿钱,给的也痛快,让心下惴惴的居民们大松了口气。 这一日傍晚,王宅的大厅中,斜阳残照,光线照进厅内,越显柔和,大厅多了几分安谧之气息。 萧月生一袭青衫,坐在椅中,手上端着一盏香茗。轻呷一口,合上盏盖,抬头道:“老爷子,总镖头,依我看,还是去避一避吧!” “嗯,老夫也有此想。”王元霸点点头,沉吟道。 他穿着一身锦袍,左手地金胆早已消失不见,如今可没有这般闲心思。一直在苦练武功,实在不易。 林震南也穿着一身锦袍,脸上光洁,不复原本的胡须拉碴地模样,将剑谱送出,他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,浑身轻松,对于生死也看得淡了,整个人地精气神已然不同。 他沉吟一下,眉头 。望向萧月生:“若是避开,人们会不会怀疑剑谱 “他们如今自顾不暇,哪有时间想这些?”萧月生呵呵一笑。摇了摇头。心下颇有成就感,找到了几分前世地感觉。 “呵呵,那倒也是!”林震南也跟着笑了笑。 如今。人们对于城外的那座大阵已是着迷,仿佛激了他们的热血,非要闯过去不可。 但五个大阵环环相扣。融在一起,岂是轻易能够闯出,仅是前面的迷踪与*两阵,他们便闯不出。 *阵听似简单,似乎威力一般。却恰恰相反。 此阵针对各人地心魔而设,将每个人内心最恐惧之情景再现,这是萧月生修道之时,用以锻炼心神之用。 如今。用在他们身上,颇有杀鸡用牛刀之嫌。以这些武林中人地元神修为。 未经锤炼的心志,岂能受得住?! 但其中不乏有意志超人之辈。若能挺过去,不被击溃,后面还有天覆地载阵,天罡北斗御星阵。大周天衍阵等着,威力更宏。断无可能强闯过去。只有找到破解之法。 世间能有这般阵法修为,怕是寥寥无几。萧月生倒想瞧瞧,是否真地有这般人才。 听着他们地大笑,坐在萧月生身边的刘菁轻翻一下白眼,觉着他们笑得好坏。 她穿着一件淡粉色罗衫,雪白地脸庞泛着淡淡红晕,娇艳若李,眼波流转,瞥了丈夫一眼,心中也想知道,阵法之中摆着的,到底是不真的辟邪剑谱。 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 华山 清风徐徐,空气清新,华山派中,一片小树林的空地上,林平之身着一袭紧身短衫,白面如冠玉,双眼似朗星,眉如悬胆,俊秀不凡,手中长剑挥动,寒光闪闪,华山剑法已隐隐成形。 岳灵珊身着粉红罗衫坐在旁边的长椅上,后背曲成一个优美地弧度,小手雪白,支着下颌,定定看着林平之在练剑,明眸却泛着迷离之色,焦距仿佛在远处的虚空。 林平之忽然收剑,左手捏指成诀,自头顶缓缓按到丹田,收气凝神,半晌,缓缓吁出一口气,精神抖擞,毫无疲态。 “师姐,师姐!”他收剑归鞘,走到岳灵珊身前,见她视而不见,仍在怔怔出神,便低声唤了两下。 “哦灵珊惊醒过来,秀脸一红,忙先制人,哼道:“练完了?!” “嗯,练完了。”林平之点头,俊脸一幅沉肃模样。 岳灵珊一手支着下颌,仰头上下打量了他一眼,点点臻,娇声哼道:“……还成,没有太丢脸!” 林平之心下苦笑,俊脸却紧紧板着,模仿萧月生的神态。 岳灵珊伸手拨了一下鬓旁地一绺秀,斜睨林平之一眼,娇哼道:“小林子,你知道了吗,那个萧一寒在洛阳城摆下大阵,你们林家的辟邪剑谱便摆在阵中,任由人夺取?” “辟邪剑谱?!”林平之再也板不住脸,不由一笑,摇了摇头:“哪来的什么辟邪剑谱?!” 岳灵珊秀挺的琼鼻一皱,睨了他一眼:“哼,你以为大家伙儿都是傻子呀,没有剑谱,便个个疯狂地抢夺?!” 林平之笑而不答,只是摇头,有没有辟邪剑谱,他这个林家的长子岂能不知?! 见他如此,岳灵珊皱了皱秀鼻,娇哼道:“你爹爹说了,确实有辟邪剑谱,但你们林家有祖训,林家男子,绝不能翻看此剑谱。更不能修习!” “……当真?!”林平之一怔。脸色微变。 “据说,你父亲在谪仙楼对众人当场下毒誓,……自然是真地。”岳灵珊瞥了他一眼,有些担心地瞧着他。 林平之陷入沉思,怔怔出神,俊脸神情变幻。 半晌,他点点头,恍然道:“怪不得,怪不得!” “你不怪你爹爹没有告诉你?”岳灵珊小心地问道。 林平之缓缓转头。目光中地焦距渐渐回到她身上,摇摇头:“爹他也是一片苦心。只是太过不知变通,被人这般追杀,仍没有告诉我,唉……” 岳灵珊拍手,嘻嘻一笑,娇声道:“难得难得!……没想到,小林子这般通情达理!” 林平之苦笑一声,这个师姐。逮着机会,总要挖苦自己几句,仿佛天生冤家一般。 “对了。那个萧一寒。竟然还会阵法?!”岳灵珊目光游移,装作漫不经心的问道。 “阵法?”林平之一怔,摇了摇头:“好像不会吧。萧镖头练功非常刻苦,应该没有这么个闲功夫吧……” 岳灵珊摇头,娇哼道:“他的阵法可是很厉害的!” 见林平之不解的望向自己。岳灵珊一昂头,露出几分骄傲之色,神情可爱,娇声道:“很多人,夜晚去你外公府上探路。结果都被困在阵中,被你父亲点了**道,扔出墙外。” 林平之俊脸露出疑惑之色,想了想。摇头道:“我从不知道,萧镖头竟还懂得阵法!” 岳灵珊知道他不会说谎话。歪头想了想。忽然一拍手,脆声道:“难不成。他是得到了什么秘笈?……是你林家的辟邪剑谱?!” “难道,我林家的辟邪剑谱,竟是阵法?!”林平之喃喃自语,随即摇头。失笑道:“这也不可能!” 岳灵珊也觉得荒谬,只是心头宛如小猫抓挠。痒得要命。非要探个究竟不可。 她想了想,明眸一转。笑道:“对了,现在有很多人都往洛阳城赶去,想要一看阵法之妙,阵法之学,好像武林中已经失传了呢!” 林平之点头,他也只是在传说故事中听说过阵法,只是在沙场上所用,没有见过,也心中好奇。 岳灵珊越说越兴奋,咯咯一笑:“说不定,咱们华山派也会跟着去瞧瞧呢。” 她一笑之下,笑靥如花,娇美动人,令林平之不由一呆,随即又将俊脸板起,他明白,师姐与大师兄是一对儿,她缠着自己 为别地,而是想知道萧镖头的情形。 虽说有些微酸,但想到自己被人逼到如此境地,却无可奈何,心中便升起一股怒气,奋之意越强,儿女私情,抛在一边。 “小师妹,林师弟,快去看看,大师兄受伤了!”六师兄陆大有忽然跑了过来,远远喊道。 “什么?!”岳灵珊顿时一惊,秀脸色变,猛地站起,冲了过去,身姿轻盈。 她施展轻功,顾不得与陆大有说话,只是娇喝一声:“六师兄,大师兄在哪儿呢?!” “在正气堂。”陆大有忙道,斜睨了一眼身后跑过来地林平之,却顾不得多说,紧跟在岳灵珊身后。 他们匆匆赶到,顾不得其它,冲进了正气堂,却见正气堂中还有几个外人,大师兄正平躺在地上,岳不群夫妇正蹲在旁边。 “爹爹,大师兄怎么样了?!”岳灵珊直接冲过来,来到岳不群身边,焦急的问。 岳不群没有时间理会女儿,微闭着明眸,缓缓按在令狐冲胸口,缓缓按动,似乎正在接骨,冠玉般地脸上紫气氤氲,际白气袅袅。 令狐冲面色苍白,嘴角带着血迹,闭着眼睛,昏迷不醒,陡峭的剑眉微微蹙起,状似痛苦。 岳灵珊看得心痛如绞,恨不能以身代之,转望向宁中则,樱唇哆嗦,声音颤抖,问道:“娘,是谁伤了大师兄?!” 她明眸酸,眼眶泛红,目泫欲泣。 “闭嘴!莫打扰你爹爹治伤!”宁中则沉着秀脸,喝叱了一声,狠瞪她一眼,此时她心头怒火熊熊,又不能马上泄出来,对女儿自然没有好脸色。 岳灵珊转头四顾。见到那旁边坐着地几个人,他们面带淡淡的冷笑,似乎正在兴灾乐祸。 她认得一人,却是在衡山城刘正风金盆洗手大礼上出现过,乃是嵩山派的仙鹤手陆柏,他手上拿着一柄五色锦旗,正是五岳剑派地盟主令旗。 岳灵珊的怒火腾的冲起,狠狠地瞪着他们,定又是这帮嵩山派的奸人捣的鬼! “岳兄,令狐贤侄不要紧吧?”仙鹤手陆柏问道。貌似关切,心下却是一片吃惊,实未想到,这个令狐冲竟有如斯剑法,委实高明,即使自己出手,怕也悬得很。 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 令狐冲正在思过崖苦练剑法,却忽然见六师弟陆大有跑上来,告知他有人上华山派找麻烦,正在为难师父师娘。 令狐冲毫不犹豫的冲下思过崖。来到了正气堂,见到嵩山派地仙鹤手陆柏领着几人,还有衡山派的鲁连荣。一起为难师父。 他大怒,当场破口大骂,有心以刚学得的剑法应敌,给他们一个下马威,免得让他们以为华山派可欺。 他当场挑战,似扫帚应战成不忧,成不忧虽是华山剑宗弟子。剑法高明,可惜却远不如令狐冲所学,很快被搅掉了长剑,成不忧恼羞成怒,挥掌击出。 令狐冲地剑法高明,掌法却是差得很,被成不忧一掌打个结实,喀嚓一声,肋骨折断。口喷热血,岳不群正惊愕大弟子何来如此绝妙剑术。一怔神之间。未来得及阻止,见弟子受伤。飞身抢出,一掌击退成不忧,接过令狐冲。 这一掌,乃是成不忧含愤而,内力毕集,足可断石,令狐冲的内力平常,又是血肉之躯,岂能抵得住,大叫一声,立即昏了过去。 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 岳不群脸庞的紫气缓缓退去,他吁了口气,双眼慢慢睁开,脸色却是一片沉凝。 宁中则心中一沉,忙道:“师哥,怎样?” 岳不群缓缓摇头,沉着脸,转身望向成不忧,冷冷盯着他,缓缓开口,声音沉肃:“没想到,成兄对一个后辈,竟如此辣手!” 成不忧与岳不群对了一掌,体内气血翻涌了好一阵子,不由凛然,知道他内功深厚,自己远非敌手,心中顾忌,转过头去,状似不屑。 “师哥,冲儿他……?”宁中则紧张的盯着丈夫。 岳不群摇了摇头,面色灰败,有些索然:“你自己看看吧。” 宁中则抓起令狐冲的手,一探他脉相,不由面色苍白,双眼微红,浑身颤抖,猛的转身,瞪向成不忧,手一搭长剑,便要拔鞘而出,冲出去。 “师妹!”岳不群伸手按住她,望着她的眼睛,摇了摇头。 宁中则挣了挣,嘶声喝道:“此贼如此狠毒!……我不杀他,誓不为人!” “宁女侠,在下只是一时失手,不必如此吧!”成不忧淡淡说道。 “贼子!”宁中则怒喝,目若喷火,却被丈夫死死按住。 岳不群虽然心乱,却仍没有失去方寸,知道若是一动手,那其余几人定会趁机出手,怕是华山派真地要灭派于此时了! 看到母亲如此模样,岳灵珊吓了一跳,母亲从来都是气定神闲,爽朗明净,从未露出这般狠厉之像。 她心中怦怦跳个不停,浑身似被抽去了力气,软软的便要倒下,她虽算不上聪明绝顶,却也猜得,师父与师娘如此,难道,大师兄他…… 想到此处,她不敢再想,不敢想若没有了大师兄,自己一个在世上,会如何痛苦。 “师姐……”她被一只手扶住,却是林平之见她摇摇欲坠,忙上前扶一把,免得她摔倒。 “小林子,大师兄他……”岳灵珊面白如纸,没有一丝血色,她紧抿樱唇,止住它们地颤抖。 “大师兄吉人天相,不会有事地。”林平之忙安慰道。 岳灵珊陡地精神一振。 忙抓住他地手,宛如溺水之人抓住了一根稻草,急切的问道:“是吧?大师兄一定会长命百岁,一定会没事地吧?!” “嗯,会的。”林平之毫不迟疑的点头,心头却满是不祥之感。 他转头看了 师兄,令狐冲地脸色渐渐青,只是胸膛微微起伏,若有若无。似乎马上便要停止一般。 他入华山派甚短,乍一进派,令狐冲已经被罚到了思过崖,故两人再没见面,也没有什么师兄师弟之情份,心中能够冷静。 见到师娘不顾大师兄的伤势,只是去找那个人拼命,他隐隐便知,大师兄怕是已经没救了。 那一边,宁中则狠狠瞪着丈夫。怨他仍能忍,不替令狐冲报仇,令狐冲自幼被他们收养。虽是弟子,却无异于亲生儿子,如今儿子即逝,她几欲疯狂。 林平之忽然一动,想起了萧镖头临别时给自己的丹药,说是留待救命之用,千万要随身携带。不能丢伤。 看萧镖头仔细叮嘱的模样,林平之便知,这丹药一定珍贵非凡,故一直小心带着,将瓷瓶装在一个锦囊中,系在脖子上,以保万无一失,不会丢失。 他推开岳灵珊,上前蹲下。探了探大师兄脉相,却是若有若无。几乎要消散了。马上要毙命。 顾不得其他,他马上自胸口拿出锦囊。自里面取出瓷瓶。 瓷瓶雪白晶莹,瓶壁里面雾气隐隐,仿佛有云气在流动,一看即知不是凡品。 打开瓶塞,自里面倒出一颗雪白无瑕地丹丸,约有龙眼大小,瓶中仅有这一颗。 “平之,你这是?”岳不群见他如此,忙喝道,宁中则也放弃挣扎,转头望他。 看到他们炯炯的目光,林平之心中一阵紧张,随即一咬牙,凭着对萧月生的自信,将雪白的丹丸送到令狐冲嘴边,一边说道:“师父,先让大师兄服下罢!” 岳不群脸色一沉,喝道:“胡闹,这是什么药?!” 却没有伸手阻拦,心中知晓,这个大弟子确实没救了,除非,能够有少林的大还丹,马上服下,方能一线生机。 只是,少林大还丹,珍贵异常,价值连城,便是少林,也失了丹方,只有数枚留存,用去一枚少一枚,一直是传于方丈,用以救命。 “这是萧镖头赠我地药,只有这一枚。”林平之回答道,手上的丹药却已经按到了令狐冲地嘴唇上。 令狐冲嘴唇紫,紧紧闭合,无论他怎么用力,总是撬不开,雪白地丹丸无法进入他嘴中。 一听萧镖头三个字,岳不群不由一振,随即又摇头,苦笑一声,脸色灰败,颓然叹道:“冲儿他心脉断绝,已无生机,神仙难救,不……不必枉费力气了。” 岳灵珊闻言,宛如被重重一击,头脑一片空白,浑身虚脱,倒了下来,林平之正忙着喂药,众人也眼睛不眨的看着,没有看到,她软软跪倒在了大师兄旁边。 宁中则却是趁机一挣,脱开岳不群地手,没有冲上前动手,而是去点令狐冲的腮下。 她轻轻一点,令狐冲顿时张开了嘴,雪白的丹丸顺势而下,落到了他紧抵上腭地舌头上,一沾舌上,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溶化开来,化成口水,流了下去。 看到此药如此神奇,宁中则心头顿时升起一丝希望,但有一线希望,绝不放弃,即使已经知道了令狐冲生机断绝,难有存理,她仍要让他吃下这颗丹丸,萧镖头不是寻常人,他的药,应也不凡。 “陆兄,封兄,想必不是想留在这里看笑话,恕岳某不送了!”岳不群冷冷望向仙鹤手陆柏,脸上紫气氤氲。 被他这般冰冷的目光一望,几人心中凛然,这个岳不群,一向深藏不露,不轻易动手,刚才那几下,已然显出不凡。 陆柏想了想,觉得希望不大,华山派的大弟子殒命,已然是难得的收获,想起师兄的话,不必太过着急,慢慢来,不成也不必勉强。 他点点头,起身抱拳道:“成兄也是一时失手,料不到如今模样,岳掌门节哀,我等改日再来拜访!” 说罢,几人瞧了一眼令狐冲,摇了摇头,扬长而去。 岳灵珊等人却懒得理会他们,一心只望着令狐冲看,心中将万千祖佛都求遍,要保佑大师兄无事。 宁中则一直按在令狐冲地手腕上,细微的探查他体内的情形,转眼之间,她脸上露出喜色。 “娘,大师兄好了么?!”岳灵珊忙问,声音颤抖,红润的下唇已经被咬破,在轻轻抖动。 “好像有效果!”宁中则喜道,示意岳不群过来瞧。 岳不群精神不由一振,忙蹲下来,伸手探脉,又轻轻按在令狐冲的胸口,微阖双眼。 这一会儿的功夫,令狐冲的脸色便已微微变化,嘴唇上的紫色淡了一些。 不久,岳不群眼睛一睁,紫光闪过,缓缓点头:“此药确实有效,应能撑一段儿时间。” 岳灵珊几人大喜过望。 “师哥,冲儿能撑多久?”宁中则脸上的喜色却褪了去,望着岳不群,慢慢问道。 众人不由瞧向她,又瞧向岳不群。 岳不群苦笑一声,摇了摇头:“这个……,却是说不好,师妹你也晓得,冲儿心脉已断,怕是……,叹——!” “爹爹,这么说,大师兄他……?!”岳灵珊带着泣音,哀哀问道。 岳不群只是摇头,不再说话。 岳灵珊身子颤抖,眼眶中地泪珠再也止不住,吧嗒吧嗒掉下来,滴到地上,碎成数瓣,打湿了地面。 她忽然一愣,忙转过身,望向林平之,泪珠朦胧的双眼放着光,伸手抓住他,叫道:“小林子,你能救大师兄,对不对?!” “师姐,这……”林平之一怔,忙摇头。 “萧一寒他给了你这个药,若是你有危险,定会有唤他地方法,对不对?!”岳灵珊急声问道,太过急切,吐字极快,有些不清楚。 林平之一怔,忙点头:“是,我若有危险,确实有求救地方法。” 众人不由大喜,这枚丹丸如此神效,连带着,他们对萧月生也生出莫名的希望来。 网友上传章节 第60章 驰援 小说巴士 更新时间:2010-8-28 3:06:17 本章字数:7277 小林子,快将萧一寒给请来,救救大师兄吧!”岳灵他的衣袖哀求道。 岳不群与宁中则也望向他,目光殷切。 林平之点点头,性命攸关,想必萧镖头也不会怪自己,至于萧月生来了,能否治好令狐冲的伤,他却是从未想过,在他心中,萧镖头无所不能,神通广大。 林平之自怀中掏出一只环形玉佩,巴掌大小,雪白晶莹,这是他一直贴身戴着的护身符,散着温润的光泽,一看即知非凡品。 他是富贵之家,有这般一枚玉佩护身,却也平常的很,不会惹人注意,只是此玉佩更为温润晶莹一些罢了。 林平之看了一眼这枚陪着自己一段日子的玉佩,戴它在身上,头脑清醒异常,脑筋转得更快,记东西也快很多,实是神奇无比,只是,如今人命关天,他也只能按下舍不得,咬咬牙,硬下心,手上一用力,内力运转,玉佩顿时变成了两瓣。 掌心大小的玉佩一分为二,倏的一道白光冲了出来,亮得眩目,穿过正气堂的屋顶,直冲云霄。 众人一惊,忙看向林平之。 “我也不知。”林平之摇头,举手到眼前,打量着变成两瓣的玉佩,却觉他们已然变得黯淡无光,轻轻一动,化为齑粉,自指缝间簌簌飘下。 见到如此异状,众人对于萧月生更生信心。 岳不群轻轻叹息:“也不知萧先生如今身在何处。若是隔得远,怕是即使来了,也赶不及了!” 宁中则秀脸一变,心中一沉,脸上地喜悦消失,再次探查令狐冲的脉相。 很快,她秀脸再露喜悦:“冲儿的气息越来越强,似乎药力正在挥,说不定,能够撑住!” 只是。她虽如此说,也仅是为了说服自己,心脉已断,便是大罗金仙过来,怕也无可奈何。 “娘,萧一寒如今在洛阳,何时才能过来啊?”岳灵珊满是焦急之色,泣声问道。 宁中则摇摇头,满脸哀伤。 洛阳与华山近五百多里,便是骑上骏马。也要数天才能赶过来,怕到时,令狐冲已经咽了气。 林平之欲言又止。却又不能不说,咽了咽唾沫,说道:“师父,师娘,放心罢,大师兄能挺过去的。” 众人不由望向他,目光殷切。吓了他一跳。 “平之,此话何讲?”岳不群忙问道。 林平之迟疑了一下,道:“萧镖头临赠药时,曾对弟子说过,即使有再重的伤,服下此药,也能拖上一阵子,等他赶过来。” “他果真这般说了?!”岳不群精神一振。 “弟子不敢虚言!”林平之重重点头。 “如此甚好,甚好!”岳不群露出喜色。 喃喃自语,虽心中隐忧。却总也存了一分希望。 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 洛阳 王元霸大宅的旁边。也是一座颇是不凡的宅子,虽没有王宅大。却更显幽雅,小桥流水,假山花园俱全,被萧月生买了下来。 他虽不富,却有潘吼这个富得流油的义兄在,花起钱来,毫不吝啬,宛如自己的一般。 这座宅子原本也是一个富绅大户所有,但因为受王宅之累,常有武林人物造访,将主人吓坏了,一听萧月生有买的意思,忙不迭答应,出价极是便宜,小命重要。 刘菁对这座宅子极是满意,后面地花园很大,还建有一座小湖,虽不大,却极有韵味,里面锦鲤游动,荷花轻荡,湖水之上,水榭楼阁星罗棋布,充满了江南风情。 萧月生也喜欢这里,仿佛回到了寒湖,似曾相识。 刘菁与他坐在一间水榭中,淡粉色的地毯与乳白的家具,更合刘菁的心意,清风掠过小湖,自窗口进来,幔帏轻荡。 刘菁在屋里走来走去,秀脸泛光,兴奋异常,她今天便穿着淡粉色的罗衫,娇美秀丽。 转了半晌,见丈夫坐在榻上,兴致不高,刘菁忙走过去,带着一阵幽幽清香坐到他身边,柔声问道:“大哥,怎么了?” 萧月生摇摇头,抛开心头对温玉冰她们的思念,强笑道:“不知怎么了,总有一股不祥之感,可能是我多想了罢。” 这却也不假,如今他元神渐强,玄之又玄,超出常人的理解,对于一些危险与大事,隐隐心有所感。 “难不成,王老爷子那里……?”刘菁忙问。 萧月生摇头,他如今元神渐强,虽未达到前世,但坐在这里,王宅的一举一动,仍能在脑海中呈现,他挑在这里安家,也有一半的原因是为了护卫那里。 既然不是王老爷子这边出事,那会是哪一边?难道是仪琳?! 他猛的一惊,忙道:“我要算上一算,菁儿切莫打扰。” 刘菁虽然好奇他怎么算,却轻轻点头,没有说话。 萧月生对她微微一笑,靴子脱下,双腿盘上,两手一掐,双眼缓缓阖上,神情变得肃穆,压迫之感顿时弥漫,刘菁顿觉呼吸困难,周围地空气仿佛变得粘稠起来。 她如今功力已然颇深,忙运转碧水诀,温润的气息在体内流转,驱除了这股沉重的压力。 她睁开望向丈夫,只见他双指轻动,指尖在几个指节之间跳动,跳来跳去,仿佛有一只顽皮地小松鼠带着他手指一般,他脸上不时闪过一道氤氲紫气,趁以他粗重的眉头,更显威严,不怒自威。她看得一片迷醉。 半晌过后,萧月生吐出一口气,缓缓睁开,紫电一闪即逝,迅疾敛去,将屋子映亮了一下。 “大哥,如何了?!”刘菁忙问道,强抑羞意,秀脸却已飞上红云,娇艳如花。 萧月生摇了摇头。有些疑惑,粗重地眉头皱了起来:“奇怪,应是林少镖头那边,却并不是他……” “会不会是华山派的人?”刘菁如今的头脑亦敏锐许多,她脱胎换体,不仅是身体,修习了清心诀,智慧亦增。 “或许吧……”萧月生点点头,若是华山派,那便是令狐冲或岳灵珊了。 他刚要解座下榻。忽然一顿,望向天空 变了一下。 “大哥。怎么了?”刘菁又问,只觉今天的丈夫古怪得很,真的好像是心神不宁。 “是少镖头地求救符!”萧月生沉声道。 一边说着,一边穿靴子,道:“事情紧急,回来再说!……菁儿你先呆在这里,莫要出去。” “大哥。到底怎么了?”刘菁急忙问道,弯腰帮他穿上靴子。 “不幸言中,少镖头那里出了危险,我得赶快过去。”萧月生沉声说道,跺了跺脚,将靴子踩实,伸手一揽她的柳腰,将她搂在怀中,亲亲她光洁如玉的额头。道:“过两天便回来。” “那……快去快回呀。”刘菁知道事情紧张,强抑好奇。不再追问。小心叮嘱道。 萧月生笑着点头,身形一闪。已然消失在水榭中,施展起了缩地成寸之术。 他的缩地成寸随着功力的精进而增强,如今,一闪之间,足可跨越五十多丈。 洛阳与华山之间,对于常人而方,路途遥远,但对于萧月生而言,却并不觉得如何。 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 正气堂内,岳不群宁中则与众弟子坐在令狐冲地身旁,眼睛不眨的盯着他,生怕有什么意外,心中又是担忧,又是焦急,如煎似熬。 好在,令狐冲气色渐好,血气恢复,看上去,宛如熟睡过去,很难看出仅剩了一口气。 岳灵珊呆呆出神,看着大师兄的脸,神情哀切,明眸已然红肿,楚楚动人,让人恨不得揽入怀中,轻轻安慰。 “师妹,你们先去歇息一下,我在这里看着就成。”岳不群拍拍宁中则的肩膀,温声说道。 宁中则瞥了丈夫一眼,摇摇头,不肯离去。 岳不群温声道:“萧先生即使要来,怕也需得过了今天,你呆在这里,也于事无补。” “万一冲儿有个好歹……”宁中则坚决地摇头,担忧之色溢于言表,显然是怕药力不够,令狐冲中途断气。 “唉……”岳不群长长叹息一声,转头看了一眼令狐冲,淡淡道:“都怪我这做师父的无能!” “师哥,这怎么怨你,谁能想到,那姓成地如此无耻?!”宁中则忙伸手止住他地话。 “我不杀成不忧,你不见会怪我吧?”岳不群叹道。 宁中则摇头,勉强一笑,轻声道:“我知道你是顾全大局,生怕他们一齐动手。” 岳不群吁了口气,得妻如此,也算是自己的大幸了。 岳灵珊走到林平之跟前,拉住他,水汪汪地明眸瞪着他,轻声问道:“小林子,你知不知道,萧一寒多久会到?!” 林平之怔了怔,看了师姐一眼,稍微沉吟,似有顾虑。 “小林子!”岳灵珊一看,登时跺足娇嗔,声音却放得很低。 林平之见她怒,无奈地叹口气,悄悄瞥了岳不群那里一眼,见他们没有注意这里,伸头凑近岳灵珊,低声道:“据萧镖头说,危难关头,只要撑过半个时辰,他便能赶到。” “半个时辰?!”岳灵珊不由吃惊,明眸圆睁,露出不信之色,声音却不觉的大。 “珊儿,怎么回事?!”宁中则没好气的瞪她,叱责了一声。 令狐冲对她而言,无亲子无异,如今危在旦夕,她心中又疼又躁,岳灵珊撞到了枪口上。 岳灵珊瞧了林平之一眼,忙道:“娘,小林子说,萧一寒半个时辰便能赶到!” 那边,林平之地脸色有些不自然,他隐瞒了这一句,却是为了萧月生,生怕他有事情耽误了,失信于师父他们,却是一片苦心。 “胡说!”宁中则冷着脸,娇叱一声。 “洛阳城距离这里,数百里,半个时辰……”岳不群摇头,目光平利,望向林平之,道:“平之,萧先生真的这般说了?” 林平之忙恭声说道:“启禀师父,弟子不敢撒谎,……萧镖头当初赠我护身符时曾说,危难关头,捏碎玉佩,他当能半个时辰赶来,……弟子也不信,便没敢说。” “唔……,他既如此说,想必有什么妙法。”岳不群点头,并没有嗤之以鼻。 众人却是不信,数百里,半个时辰,想来便匪夷所思。 但他们虽不信,却也抱着一丝希望,恨不得真能做到。 等待之中,他们度日如年,正气堂内,静得落针可闻。 “萧镖头!”林平之忽然大叫一声,他平日里素来稳重,很少这般失态,人们不由抬头望去,却见一人已经站在了正气堂内,他们毫无觉察。 “少镖头,怎么回事?”萧月生一袭青衫,声音低沉,神情凝重,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扑面而至。 “大师兄受伤了!”林平之也不客气寒暄,伸手一指躺在地上、呼吸均匀的令狐冲。 萧月生身形一闪,出现在令狐冲身边,伸手探他脉门。 岳不群等人也顾不得其他,不去想为何他无声无息出现,不去想他身法这般迅疾,不敢打扰他,只盯着他的脸色瞧,看他是否能救。 “心脉已断,唉……”萧月生粗重的眉头微皱,低声自语,摇了摇头,叹道:“难,难!” “萧先生,岳某有礼了!”岳不群拱手抱拳,温声说道。 萧月生这才抬头,似是刚见到岳不群一般,忙抱拳:“岳掌门,不请自来,失礼失礼。” “萧先生客气了!”岳不群忙摆手,吸了口气,小心问道:“不知冲儿他……是否有救?” 萧月生粗重的眉头登时皱起,摇头轻叹一声:“令狐兄弟与在下颇有交情,……他地伤,在下并无把握,只能勉力一试,也算是一尽朋友之谊!” 岳不群大喜,忙道:“如此,便多谢先生!” 宁中则在一旁也大喜过望,他们俱是聪明人,萧月生这般说,无异说还有救还的希望。 网友上传章节 第61章 雷电 小说巴士 更新时间:2010-8-28 3:06:18 本章字数:4837 气堂 岳不群几人皆退出来,站在正气堂外面,不时探头望向里面,但房门已关,看不清楚。 “小林子,萧一寒他能成吗?”岳灵珊歪头看着林平之,明眸红肿未褪,低声问道,还看了看正气堂里,生怕被萧月生听到。 “自然!”林平之忙点头,看了一眼正气堂,低声说道:“师姐,若萧镖头也救不活大师兄,那世上怕是没有人能行了!” “哼,但愿他像你夸得这般厉害!”岳灵珊娇哼一声,虽然贬低,心头却期望林平之所说不错。 林平之不由气急,但又说不过岳灵珊,只能干生气,哼了一声,转过头去,不理会她。 岳灵珊也不跟他说话,心中满是担忧,根本没有其他的心思,紧盯着正气堂的房门,恨不能进去看着。 众人紧盯着房门,不知里面是何情形,心中紧张,越来越紧张,生怕萧月生拉开房门,露出苦笑,说无计可施,人难胜天。 萧月生站在令狐冲的身前,脸色沉凝,陷入沉思。 对于救令狐冲,他确实并无把握,若在前世,遇到这样的情形,他我是会袖手,天意难违,若是有违,必有后患,救一人,其后果往往是害数人。 故他除非遇到极为亲近之人,否则,很少逆天行事,心脉已断,便是性命归西,天意如此。 只是令狐冲地性命应该不会这般短暂。怕是自己投入这个世间所引起,他颇有几分内疚,便想解救他。 但如今他不比前两世,尚未入道,那些威力宏大的道法,需得深厚的修为,天雷诀乃道武合一之玄妙心法,凭借着紫丹,虽能施展道法,威力便要减上几筹。 令狐冲如今的情形。服下了他的丹药,暂时没有性命之危,便若药力一过,则马上气断命绝。 萧月生别无他法,好在他当初在创立天雷诀时,曾一时心血来潮,天雷诀便有一门天雷添油之术。 他如今的功力,远比不过从前,故并无胜算,只是。如今的情形已容不得他退却,只能一试。 双手缓缓一提,令狐冲姿势不动。慢慢浮起,仿佛有无形的力量将他缓缓托起。 平平移到正气堂的正中,悠悠落下,萧月生打量了一眼四周,看没有什么注意之处,放下心来。 他走到令狐冲的对面,盘膝直接坐在地上。掐诀阖眼,脸上地紫气渐渐变得浓郁。 半晌过后,他脸上紫气氤氲,脸庞有些朦胧不清,仿佛全被紫气所掩住,若隐若现。 紫气浓郁得几乎可遮住他的脸,凝而不散,看上去颇显诡异,好在。没有旁人在场。 萧月生身子缓缓飘起,飘到一人来高。双腿打开。慢慢放到地上,身体已是直了起来。 看了一眼令狐冲。萧月生咬了咬牙,到了这个关头,不能退缩,只能冒险一试了。 脚下移动,开始缓缓踏出,围着令狐冲转动,脚下的步伐极是精妙繁复,乃是正宗的九天禹步。 此套步法繁复无比,常人便是记住,已是不易,况且每一步便有一套行气之法,各有不同,非是有绝顶的聪明,更能对真气操纵自如,绝难应用。 这样的条件,当世之中,罕之又罕,也亏得是萧月生,元神渐强,方能负起这般重荷。 转眼之间,他已经绕行一圈,却并未停步,继续转动,脚下的步法丝毫没有重复。 这一圈,他身上青衫鼓动,仿佛有风吹拂,衣襟烈烈,声音越来越大,最后变成噼啪作响,仿佛有鞭子在**,声势惊人。 “爹爹,这是什么声音?!”岳灵珊竖着耳朵,娇声问岳不群。 岳不群功力深厚,也听得到,却也猜不出究竟,但萧月生事先已经说明,不得有任何惊扰,否则,前功尽弃,极是危险。 他摆了摆手,目光温和,让他们安心等候。 正气堂内,萧月生身边的桌椅微颤,随后,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,缓缓推后,平平移开,这股力量极为柔和,这是他功力精纯,能够控制得了之故。 如此转了六圈,一套九天禹步施展完毕,此时,紫气周身缭绕,仿佛一条紫气在围着他的身 盘旋,异相惊人。 萧月生目光如电,紫电棱棱,威势惊人,宛如天神,身法却越地缓慢,每一步踏出,仿佛都要费极大力气,艰难无比。 大厅内,桌椅已经被无声无息的逼远,绕着他们,呈一个圆形,仿佛给他们空出地方。 “喝!”萧月生沉声喝叱一声,身形一顿,停下了脚步,抬头望天,一拳击出,隐隐传出利啸。 “爹爹快看,天怎么阴了?!”岳灵珊忙指着天空,对岳不群娇声问道。 岳不群也抬头望天,他一直注意的是正气堂地房门,隐隐有些担心,若是冲儿挺不过这一关,那后果可是不堪设想,冲儿虽然平日里调皮捣蛋,但天赋超凡,一身剑术已得华山真传,乃青年一代中的翘楚,若是他去了,那华山派的末落,指日可待! “轰——!”天空蓦的响起一道雷声,颇是突兀。 这里虽然天色阴沉,他们却丝毫不受影响,看着天空,对于变化莫测的天色并未觉如何。 “爹爹,好像离着咱们越来越近了!”岳灵珊抬头望天,想了想,便娇声说道。 “对,好像是雷声近了!”陆大有也点头,眉头紧皱着,声音低沉无力。 他心中满是自责,若非自己嘴快,跑去告诉大师兄,那大师兄便不会下思过崖,也不会受伤,一切之因,皆在于自己! 众人皆抬头望天,觉了异像,好像,沉沉的乌云仅是笼罩了自己,天空的其余地方,仍旧阳光灿烂明媚,看上去宛如天上飘着一块儿黑布,恰飘在他们上空。 乌云之上,雷声轰轰,一道银蛇不时划过,宛如将这片乌云一分为二, 这天雷与闪电越来越近,震得他们血气翻涌,似乎承受不住,他们却未移动,雷声再近,也罕有击人。 “这是怎么回事啊?!”岳灵珊望向爹爹,满是疑惑。 岳不群摇头,看了看正气堂,摆手道:“不必理会。” 心下却是惊疑不已,莫非,天降异兆,冲儿地性命果然要不保了?! “喀嚓”一声,众人只觉眼前一片明亮,血气翻涌,什么也瞧不见,随后黑,几乎昏厥过去,失明之前,眼前仍残留着一幅图像,隐隐约约,似是一道闪电击中了正气堂的屋顶。 闪电过后,半晌,他们才渐渐恢复了眼睛。 几人退后几步,看向正气堂的屋顶,却见屋顶已经变了形状,仿佛被人用一个巨大的铁锤砸了下来,砸在正中,轰出一个大洞。 “爹爹,大师兄与萧一寒不要紧吧?!”岳灵珊秀脸顿变,却是望向林平之。 林平之也迟疑,虽知萧镖头神通广大,武功通玄,但这可是实打实的闪电,凡人岂能受得住?! “大家不必惊慌。”一道清朗的声音蓦的响起,平和而沉静,令他们顿时心神一宁,这正是萧月生的声音。 他们静下心来,岳不群仰望天,天空的乌云已经散去,仿佛从未出现,刚才地电闪雷鸣也未出现一般。 他心中暗自思忖,难道仅是巧合,还是萧先生有意为之,御使雷电之力?! 想到此,他不由摇头失笑,觉得这个念头荒唐,凡人之躯,纵使武功再强,练至少林的金刚不坏神功,面对闪电,也难承受。 一刻钟地功夫,他们却是度日如年,在担忧之中,房门被“吱”地一声拉开,萧月生自里面走了出来。 岳不群这一刻,身子竟僵住,无法向前一步,嘴唇也微微颤动,却说不出话来。 他心中实在紧张,生死系于萧月生一言,这一刻,岳不群几乎不敢听他说话。 岳灵珊他们亦是如此,临到关头,他们心中大怯,生怕萧月生摇头,只是打量着他的脸色。 萧月生满是倦意,微微苍白,气色晦暗,似乎这一会儿地功夫,陡然苍老了数年,却是看不出喜忧来。 “萧镖头,大师兄好了么?”林平之替大伙儿问道。 “当可无恙。”萧月生缓缓点头。 网友上传章节 第62章 推测 小说巴士 更新时间:2010-8-28 3:06:19 本章字数:6714 句话一出,众人齐齐舒了口气,然后便往正气堂跑去大师兄的伤情。 “萧镖头,你不要紧吧?”林平之则是关心萧月生,见他神色晦暗,仿佛大病初愈一般,颇是担心。 萧月生摇摇头,勉强一笑:“有些脱力,歇息一下便成。” “萧先生大恩,没齿不忘,先歇息歇息吧!”岳不群忙道,不时望向正气堂,他虽然养气功夫极佳,却仍难免牵挂那边。 萧月生点头,他确实累坏了,需要好好调息一番,便随着陆大有去了一处幽雅的小院中。 陆大有神情恭敬,望向萧月生时,眼中不时闪过感激之色,萧月生装作看不到,懒得说话。 进了小院,陆大有恭敬的说道:“先生,请歇息吧,这儿是精舍,外人不会打扰,……若是先生有何吩咐,便敲一下这个小铃铛,小子会过来恭候差遣。” “多谢陆兄弟了。”萧月生微微颌,迈走沿着青石小径,来到了屋子。 先是瞥了一眼,没见到有什么异样,便直接盘膝坐到了榻上,双手掐诀,两眼垂帘,打坐调息。 紫丹已然变小了许多,由鸡蛋的大小变成了乒乓球大小,色泽却浓郁了许多,以双掌接天雷之力,对于他而言,有些吃力,但紫丹受此锤炼,却是精纯数分。 天雷诀是他所创,本认为紫丹慢慢的压缩与精纯,方能化成金丹,是需要时间的积累。循序渐进,不能急功近利。 这一次,冒险为令狐冲疗伤,有了意外之喜,没想到,用天雷相助,却是一条捷径,可大幅减短紫丹精纯之时日,如此一来。进入金丹之境,并非自己所想地十余年。 只是天雷毕竟威力非凡,以他如今的功力。硬接一记,极为勉强。若非有九转易筋诀,早已天雷噬体而亡。 他摇了摇头,九转易筋诀的修炼。却是缓慢异常,只要能够突破第五重,加之天雷诀相辅,便不畏天雷之力,可以心情精纯紫丹,则金丹之境,指日可待。 如今之计,还是九转易筋诀,想到此,他不由苦笑一声。还是得静下心来,着急不得。 于是,天雷诀缓缓运转。紫丹氤氲,他脸上不时闪过一层紫气。神情肃穆,宝相庄严。 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 正气堂内 岳不群正蹲在地上,右手搭在令狐冲的左手腕上,微阖双眼,面色如常,看不出喜悦之色。 宁中则与岳灵珊几人则蹲在他身前,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他,看他的神色变化。 岳不群紧皱的眉头一下舒展开,睁开眼睛,眼中蕴着笑意,淡淡点头:“嗯,萧先生所言不虚,冲儿确实无恙,只需静养一些日子便可。” “那大师兄为何还不醒呢?!”岳灵珊止住兴奋,忙问道。 岳不群看了一眼神情宁和,宛如熟睡的令狐冲,淡淡说道:“冲儿的心脉初合,不宜有心绪地波动,是萧先生故意封住了他的睡**,待睡上一阵子,自然会醒来。” “原来如此!”岳灵珊娇笑一声,明眸尚红肿未消。 “这位萧先生,果然了不得!”劳德诺看着大师兄令狐冲,喃喃自语道。 众人齐齐点头,心脉已断,神仙难救,这本是世人定可不移的观念,如今,却被萧月生所推翻,竟能将令狐冲自地府中硬生生地拖上来,若非亲眼所见,众人绝不会相信,只以为是笑话。 岳不群摆了摆手:“德诺,将你大师兄送到屋里,……其余人都散了吧,各自回去吃饭。” 劳德诺忙答应一声,走到近前,弯腰将令狐冲抱起,送他到自己的屋中。 岳灵珊则紧跟在后,小心地护着,生怕劳德诺将大师兄摔着了,陆大有也转了回来,本想也跟上去,却被岳不群叫住。 “师父。”陆大有小心翼翼的靠上前,他知道,以师父的智慧,自己地所作所为,断难瞒过。 岳不群瞪他一眼,哼道:“你这张嘴,就是闲不住!……小心着侍候着萧先生,权当将功折罪!” “是!师父。”陆大有忙点不迭。 看着他们各自散去,岳不群也与宁中则回到了自己的屋里。 宁中则坐到榻上,浑身仿佛散了架一般,又酸又疼,小心靠到锦被上,她转头望向岳不群,轻声道:“师哥,刚才的雷电,是不是萧先生所为?” 岳不群看了她一眼,微微点头,神情凝重。 “没想到,真没想到……”宁中则轻轻摇着头,轻轻叹息一声:“实在想不到,一个人的武功,竟能练到如此地步!” “是啊,谁也想不到。”岳不群点点头,神情一片凝重,走到轩案前,倒了一盏茶,递给宁中则。 “他年纪轻轻,一身武功如何练的?!”宁中则接过茶盏,摇头轻叹,满脸的不可思议:“看他的样子,是从洛阳赶来,其轻功之绝,有些骇人听闻了!” 不群端着茶盏,坐到椅子中,望着窗外,神情一片恍惚,怔怔出神。 宁中则不再说话,靠在锦被上休息,心中也一片杂乱,今天委实太过刺激,大悲大喜,眼界大开,以前便是井底之蛙,竟没有想到,世上竟还有这般的人物。 良久,岳不群回过神来,喝了一口快要变冷的茶茗,缓缓说道:“这一阵子,辟邪剑谱闹得沸沸扬扬,师妹,你说,萧先生的这一身本领。会不会是辟邪剑谱上得来地?” 宁中则沉吟一下,摇摇头:“绝不可能。” “嗯,确实不太可能。”岳不群点头,叹道:“辟邪剑谱创自林远图,林远图地剑法虽然高明,但从未听说 力深厚,况且,便是林远图复生,也远不是萧先生的 “就是。”宁中则点头。摇头笑道:“辟邪剑谱绝不可能这般厉害,否则,林远图当年也不会仅创个小小地镖局了。” “那萧先生这一身绝学。从何而来,难不成。得自天授?!”岳不群摇头苦笑。 宁中则沉吟着,缓缓说道:“会不会是有高手将功力传给他?魔教不是有一门吸星*……” “师妹住口!”岳不群忙沉声一喝,将她阻住。 宁中则忙住嘴。轻拍一下自己的红唇,摇头笑道:“瞧我,总是胡思乱想!” 岳不群摇头苦笑,似是无奈,叹道:“吸星*也不可能这般厉害,若不然,当年任我行早就称霸武林,一统江湖了!” “嗯,这倒也是。”宁中则点头,笑道:“况且。便是任我行亲来,也不能有如此威势,召唤天雷。应是道家仙术吧。” 岳不群缓缓点头:“传说中,上古修练之士。 可吞云吐雾,召天雷为器,……这位萧先生,怕就是这么一个神仙人物!” “无论如何,他救了冲儿一命,实是咱们华山派地大恩人!”宁中则脸上露出感激之色,她不敢想象,若冲儿不在了,自己会如何。 “嗯,日后,咱们要好好感谢他。”岳不群点头。 夫妻二人又议论了一番,开始歇息,今天这一番折腾,确实极耗精力,即使练武之身,也疲惫不堪。 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 第二日清晨 林平之一身锦衣,玉面朱唇,俊美不凡,他正站在萧月生的小院前,神情犹豫,看了又看,不知该不该敲门。 “少镖头,进来吧。”萧月生的声音缓缓传来,不疾不徐。 林平之忙推门而入,进到院子,见一身青衫的萧月生正缓缓收功,忙走过去,抱拳躬身:“见过萧镖头。” 萧月生神清气爽,恢复如常,迥异于昨日憔悴的神情,他摆摆手,收功转过身,笑吟吟地道:“少镖头,在这里过得可好?” 林平之点头:“……很好,师父与师姐他们都很关照我。” 萧月生走到院子前的石桌前坐下,伸手指了指,示意林平之也坐下来说话。 林平之跟过来,坐下来,面色微红,低声道:“萧镖头,昨日见大师兄性命垂危,便忍不住使了护身符……” “你做得不错。”萧月生摆摆手,面带微笑:“若你不用,我才会失望呢。” “多谢镖头。”林平之顿时大松了口气。 “总镖头与你外公无恙,我如今住在他们隔壁,你尽管安心在华山便是。”萧月生缓缓说道,笑了笑:“这一阵子,你的剑法练得如何了?” 林平之心中感激,岳灵珊一直缠在他身边,故他消息灵通,外面关于辟邪剑谱地事情,他一清二楚,知道若不是萧月生相护,凭父亲与外公的武功,早就已经不在人世了。 他挠了挠头,俊脸露出惭愧之色,道:“没有什么进境……” “那演练一番吧。”萧月生一指他腰间地长剑,微微笑道。 “那……,我就献丑了!”林平之知道机会难得,也不矫情,抽剑出鞘,跳到场中,收剑一凝立,平心静气,目光顿时沉静下来。 萧月生微一点头,这是自己所授,出剑之前,须先得沉气静心,收敛心神,方能圆融自如,如今看来,林平之学得倒甚是用心。 “嗤”的一剑,剑光如电,林平之身形一动,一步之间,已蹿出两丈,快如劲矢。